路十八檢查出來自己得病了大概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有多久呢?
他記不清了。
隻是記得醫生告訴他,他的病要盡早治療,不能再拖下去了。
路十八每次一個人去做化療的時候,都痛苦的要命,大把大把的藥物往肚子裏麵吞咽,仿佛這樣他就不會更痛苦了。
秦酒中途有在半夜的時候回過家一次,那次他破天荒的給路十八打了一通電話。
但是路十八並沒有接到他打來的電話。
白天的化療已經消耗了路十八絕大部分的精力,他困倦的躺在病床上,明明身上疼得要命,根本睡不著,可是眼睛卻又累的睜不開。
在痛苦中,路十八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他和秦酒十八九歲的樣子。
少年人十八九歲都是意氣風發的。
秦酒是那樣的,路十八不是。
路十八是個學習不好卻又想要好好學習的書呆子,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掛在他的臉上,每次抬起頭看人的眼神都是呆愣愣的。
秦酒喜歡捉弄他。
總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從他的臉上奪走那個又厚又重的眼鏡,壞壞的對著路十八說:“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給你。”
路十八老實的過分,他舉著手,看著模糊不清的眼前人說道:“秦小九,我求你,把眼鏡還給我吧。這道題我做不出來。”
秦酒覺得路十八聽話,就把眼鏡給那人戴上了。
路十八帶上眼鏡,看著麵前人的俊臉,整個人嚇得往後倒。
秦酒就會快速的摟住路十八的腰身:“十八的腰還真是細,我一隻手都能掰斷一樣。”
他邊說話手還不老實的在路十八的身上亂摸著。
“啪……”路十八拍掉了秦酒不安分的手,又回到座位上麵去看那一道費腦筋的數學題。“你別鬧。”
路十八這個時候也不是很喜歡秦酒,倒也說不上是厭惡。
自從得知自己喜歡的女孩兒喜歡的秦酒以後,路十八就封情絕愛,一心投入到學習中去。
“你真是個書呆子。”秦酒這樣說路十八,他也不生氣,但是也不搭理。
秦母在路十八父親出差的時候總是不在家,因此家裏也隻有兩個人,那就是路十八,和他討厭的異父異母的兄弟了。
路十八洗好了碗正擦著手往房間裏去,秦酒剛好從洗浴室裏麵出來。
水霧彌漫,一陣沐浴露的清香飄散。
秦酒不要臉的赤裸著上身就那麼出來了,下麵圍著一個隻能遮到大腿根的浴巾。
路十八想要當做沒看見,畢竟他對男人的身體可是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他的反應讓秦酒有些不高興了。
猛地,手腕被人扯住。
“小十八怎麼這麼急著回房間?”秦酒痞裏痞氣的,和在路十八父親麵前完全是兩個人。
“鬆開我的手。”路十八向來對不喜歡的人沒什麼好脾氣,特別是父母還不在家的時候,他就更不需要對秦酒示好。
“嘖,我偏不。”秦酒就像是和路十八杠上了一樣就是不鬆手。
“你不穿衣服不會冷嗎?我要回房間看書,你別鬧。”路十八妥協了,語氣變得好了很多,他向來是軟硬兼施。
“嗯,不冷。”秦酒回答,卻還是不鬆手。
路十八見示弱沒有什麼用,狠下心來,猛地甩了一下手,力氣用大了,一下把秦酒的浴巾給拽掉了。
知道闖禍了的人,趕緊跑到房間裏去。
秦酒笑了一下撿起地上的浴巾,也不圍在身上了。
就那樣推開了房門。
一本正經的路十八真的坐在書桌前看著書,但是很明顯,他的書拿倒了。
“你這麼喜歡看我不圍浴巾嗎?我現在就沒有圍,你要不要看一下?”秦酒溫熱的手掌搭在路十八的肩膀上,熱氣好像透過衣服擴散到他的身上。
“你發什麼瘋,我要學習!請你不要打擾我!”路十八就那樣僵硬著身體,抵死不回頭。
秦酒看人這麼堅持,就扯著路十八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你做什麼啊?變態!”路十八以為秦酒是赤身裸體的。
回過頭還閉著眼睛。
“你要不要看看我到底穿衣服沒?”秦酒嗤笑了一下。
路十八遲疑了一下才緩緩睜開眼睛,他發現秦酒已經穿戴整齊。
短袖短褲套的嚴嚴實實。
路十八的耳朵尖都是紅透了的。他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以後別亂開玩笑!”
這樣的威脅得到的還是秦酒的一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