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客棧,天字號三房裏。此刻棋院一代高手正為少年運功療傷。那少年生的眉清目秀,端的俊美,是早上那仗義出手的少年。
傅江山一套行功運畢,收功。從床上下來,說道:“那魔無敵下手端的是太狠,這位少年的肋骨斷了七八根,隻差一點,命就難保了。”
妙壬玄問道:“師叔,那他可還有救。”
傅江山閉目沉思,過了半晌,道:“少年的體內有古怪。我本以為少年沒有修煉過內力。不過看來不是。他的體內有一股怪異的真氣,阻止我的陰陽真氣為少年療傷。想要救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少年受的隻是極其嚴重的外傷。傷勢雖重,但如果能找到一朵天山雪蓮,配以手段療養白日,自然痊愈。”
妙壬玄即可道:“太白山的清風師叔聽說身上有天山雪蓮。我立馬去求。”他說完便急匆匆出了門。
傅江山點了點頭,棋院小輩裏,他最看重的便是這妙壬玄。武學之上他雖無過人天賦,但為人忠義耿直,他最看重的是這點。棋院兩大絕學,黑白棋訣,乃一代高人無棋子從圍棋中領悟自創而出,非棋力造詣高深者無法領悟;另一絕學陰陽功同屬上層,最是適合赤子之心的人學習了。妙壬玄為人處世雖遭人詬病,但有一顆赤子之心,最是適合學習陰陽功不過。看來是得找個機會,傳授他此門功法。
傅江山微微搖了搖頭,歎道:“隻是妙壬玄這孩兒,學了陰陽功,就不能繼任門主。也罷,門主也不適合讓赤子之心人來當。不知變通,也是罪過。這適合修煉黑白棋訣的人又該哪裏找?棋院祖訓,非修煉黑白棋訣者,不得當院主。哎……再過半年,就是我與癡情劍客決戰之時,到時……罷了罷了。”
傅江山閑來無事,拿出一盤圍棋,自娛自樂。正推演的入神,後麵少年咳嗽之聲都沒聽見。
白子已被黑子殺入絕地,四麵楚歌,眼看求勝無望。傅江山持白子久久不能落下。正在這時,從背後稚嫩的聲音響起:“白棋這子要落在左邊上第八子、左第六子位置上。”
傅江山定睛一看,咦了聲,道:“竟然有這手好棋,白子一落,龍頭又起,竟然活了。”這局棋乃他與棋癡點滄桑老人所下,已困擾他半年有餘。竟因少年一子棋,點破迷局?
他轉過頭來一看,卻見少年齜牙咧嘴,滿臉痛苦神色。本想稱讚兩句,也不禁皺眉輕斥道:“你怎如此愚蠢,你身上傷重,不得下床。”
少年強笑道:“不,我已經沒事了。”
傅江山怒道:“你這小兒,怎這麼……”他忽的咦了聲,肋骨斷了七八根之人,應該無法下地才對。他立即抓過少年的手,為其把脈,口中振振有詞:“脈象平穩,有力,不是傷重的人該有的脈象。”他又為少年推拿胸口,少年隻是騰地齜牙咧嘴,不見痛呼。傅江山又怪叫道:“怪了怪了,我明明查過你的身體,肋骨斷了七八根,怎麼好了?咦,不對。”他又驚疑了聲,手下內力探入少年體內,卻見斷折的肋骨被幾道真氣續接上。
傅江山驚疑道:“這是什麼武功,竟然有如此奇特的療傷效果。”
少年齜牙咧嘴的笑了笑,道:“這位老伯伯你是問我練的什麼武功啊?我練的是逍遙訣。”
傅江山聽了,搖了搖頭,說道:“逍遙訣,從未聽過有這門武功。少年郎,可否告訴老夫,你叫什麼名字?”
說來為這少年推骨把脈之後,傅江山這才想起少年的根骨奇佳,是個不可多得的練武天才。年紀是大了些。但傅江山另有打算。棋院的絕世武功黑白棋訣,第一代院主創造時乃是武功都不會的老生,創出黑白棋訣後立即成為一方高手。可見練黑白棋訣無關年齡乎。而這少年一句點破了困擾他多時的棋局,棋藝上肯定也有極高造詣。最是適合練黑白棋訣乎,如果能夠收為門下,假以時日,必定名震天下。
少年答道:“伯伯我叫求無邪。”
傅江山大笑道:“哈哈哈,好,好,求無邪,求盡天下無邪道,好個求無邪。無邪,伯伯在這裏問你句話。你若不願,也可不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