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林李不解的開口“陸老師,我記得之前您在課堂上多次批判過鬼神之說,我在課下問您問題時,您都是十分篤定的告訴我這世界上並沒有鬼,怎麼現在卻?”
“現在卻告訴你理工樓有鬼,是嗎?”陸歸山不待林李說話,繼續著“人都有兩麵性,給你們上課的陸歸山,和課下回答你問題的陸歸山,是同一個人,是共產黨員,是人民教師,當然要時刻向你們傳遞正能量,傳遞主流意識形態和正確的世界觀。而現在的陸歸山,坐在你們對麵的陸歸山,正在和你們說話的陸歸山,則是另一個人,是古月翁的學生而已。我這麼說,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兩麵派唄!”高巨彌心直口快,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林李立刻踢了高巨彌一腳,急忙說道“陸老師,不好意思啊,巨彌他就是這樣的性格,想到什麼說什麼,說話不帶腦子,您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巨彌,快給陸老師道歉。”高巨彌此刻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道歉“陸老師,對不起,您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就是個不會說話的粗人。”
陸歸山並未生氣,語氣平和“無妨,隻是高巨彌你今後務必要改一改,否則會吃大虧的,你以後還要在林李的身邊幫著他做很多事情,你這樣容易壞事。”
“謝謝陸老師,我知道了。”高巨彌訕訕的賠笑。
陸歸山沒有再理會高巨彌,看向了林李,說“理工樓的那個女學生,是個可憐之人啊!”陸歸山停頓了幾秒鍾,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是在下著什麼決心,隨後繼續說“她生前是樓下管理係的學生,因為畢業論文的緣故,不堪受辱,想不開,跳樓了。”陸歸山又頓了頓,“她的導師,就是個衣冠禽獸。她家人來學校的時候,我曾暗中提醒過他們,他們自己也往這方麵想過,故此找過學校和管理係理論,但你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也有幾年了,應該知道,這樣的事情一旦鑿實,對學校的聲譽影響很大。因此學校打通了派出所,管理係又對知情的學生施加了巨大的壓力,讓他們集體失聲,竟然將這件事完完全全壓了下來!警方最後定性為自殺,學校、管理係以及那個禽獸導師沒有任何責任!責任全是那個女生自己的!而那個女生的家人毫無背景,故此欲哭無淚,求告無門,隻能默默忍受,學校後來象征性地賠了幾萬塊錢,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陸歸山在敘述這件事之時,雖然語氣平和,表情平靜,但是雙拳緊握,指甲好像都扣到了肉裏,陸歸山一直在試圖克製自己憤怒的情緒,但他的肢體動作,早已出賣了他。
“這踏馬的狗屎玩意,這還教書育人,這種禽獸居然沒有任何影響,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高巨彌憤怒的咆哮著。
林李聽到陸歸山解釋著來龍去脈,亦是十分憤怒,但相比高巨彌,他卻更加冷靜一些,更加理智一些。聽到高巨彌的咆哮,林李不由得有感而發,什麼王法,什麼天理,隻不過是當權者糊弄愚民的東西罷了。法律永遠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王法永遠是為國王服務的,在權力麵前,法律和王法就像一個破皮球,可以被當權者隨意的踢來踢去,需要了就踢過來,不需要的話就踢的遠遠的!至於天理,有誰見過,誰又在乎過,沒天理又如何,喪盡天良又如何,誰能去施加懲罰呢?誰能維護天理呢?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普通人,大概是不配談論這些吧!
陸歸山的辦公室此刻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陸歸山表情平靜,但雙拳緊握;高巨彌怒目圓睜,張開了嘴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林李低頭沉思,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就這樣靜靜地過了大約五分鍾,林李率先打破了辦公室的沉默“陸老師,我們之前聽人說過,學校裏每年都有自殺的學生,但為什麼我們在理工樓隻見到了一個?難道其他的都投胎了?”
“不是。一個原因是自殺的人基本沒有投胎的機會,會一直徘徊在人間,直到煙消雲散。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十分棘手的原因,亦是那個女鬼可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