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陸歸山的講述,林李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猶豫片刻後,開口:“棘手?可恨?陸老師,據你所說,那個女學生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受害者呀!即便她是鬼,她找那些害她的人報仇雪恨,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那些害她的人咎由自取,為什麼你要說她可恨呢?”
“是啊,陸老師,你該不會是同情逼死那個女生的管理係渣滓吧?你難道也救過那個衣冠禽獸?”高巨彌有些鄙夷的看著陸歸山。林李雖然感覺高巨彌如此直白有些不妥,但因他亦十分好奇陸歸山為什麼要說那個女生可恨,故而並未阻止高巨彌。畢竟在林李看來,陸歸山在講述這件事的時候,雖然沒有表現的像他們一樣義憤填膺,但他的肢體語言已經表明了他對於此事的一個基本看法。
陸歸山並未在意高巨彌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而是看向了林李:“首先,我從來沒有救過害死那個女生的管理係老師,亦不會救他;其次,我說那個女生可恨,是因為那個女生因仇恨失去了理智和意識,引誘無辜的學生自殺,然後吸取這些無辜學生的魂魄,壯大自己的實力。崔文伊差點因為它而……”陸歸山一提到崔文伊,就停頓了下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在林李看來,陸歸山此刻的表情和動作,明顯有了一些變化。林李心想,莫不是這陸歸山和崔文伊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他這樣想著,又仔細打量著正在看向窗外的陸歸山的臉龐。在那張臉上,此刻林李已經看不出有任何情緒變化,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動。
林李不由得想,這二人難道是情侶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別的不說,導師與女學生談戀愛這一條,就足夠給陸歸山定下違反師德師風要求的的罪名了。可是,從自己與崔文伊接觸的這一段時間以來,自己感覺崔文伊隻是把陸歸山當成一個很敬重的長輩,而並沒有傾慕、愛慕的感情在裏麵。哎,這裏真是太亂了。
“林李,”陸歸山的聲音將林李的思緒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我勸你們不要再去理工樓和圖書館十五層上麵的鐵門附近了,那個女鬼很厲害,不是你們可以應付的東西。如果你們再去,我不一定能夠及時趕到,那你們就會有生命危險。”陸歸山表情嚴肅的叮囑二人。
“圖書館十五層向上樓梯的鐵門是怎麼回事?我們兩個上次去,看到的鐵門自己打開了,還看到一個紅色書包,這是幻覺嗎?”林李接受新認知和適應新情況的能力很強,就這麼一會功夫,就已經接受了世上存在鬼的這個新的世界觀,並且聽到陸歸山提起圖書館鐵門,就能很快的使用幻覺來進行相應的描述。這一方麵得益於林李產品經理的本能,另一方麵則得益於林李那異乎常人的好奇心與想象力。
“是幻覺,又不是幻覺。”陸歸山回答。
“陸老師,咱不是說好不賣關子了嗎?怎麼又開始了啊?是想讓我們急死嘛!”此刻一直在旁邊幹著急插不上嘴的高巨彌,終於抓住了一個張嘴說話的機會。
“是幻覺,是因為那女鬼就是靠幻境來迷惑人,讓被迷惑的人按照它的意願與想法去跳樓;而不是幻覺,則是因為鐵門的開關是真實存在的,紅色書包也是真實存在的。”陸歸山沒有理會高巨彌,自顧自的解釋著。
“幻境迷惑人這個說法我理解”,林李頓了頓,不由得想起剛去研究所的時候,王老頭,王一帶他去看禹與鯀爭鬥的場景,還說那才是真實的曆史,聽陸歸山此刻提起這個概念,自己難道是被王老頭騙了?難道王老頭給自己看的都是幻境?還騙自己說那是穿越,自己正好符合穿越的條件,是穿越選擇了自己。一會兒一定要問問陸歸山,是不是這樣,如果那天真的是自己被王老頭的幻境所影響,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想到這裏,林李在椅子上坐直了身體,繼續開口道:“那不是幻覺這個說法我完全想不明白了。既然陸老師你說鐵門開了和紅色書包是真實的,那為什麼圖書館的秩序員卻完全看不到,這一點我和高巨彌可都是全程在場的,那個秩序員不可能拿走書包鎖上鐵門的。”說完,林李便將他和高巨彌在圖書館十五層向上樓梯的遭遇以及閉館前遇到秩序大姐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講給陸歸山聽。
陸歸山聽完林李的講述,沒有過多的思索,直接說著“那個紅色書包就是理工樓那個女鬼的,而那個女鬼隻會引誘哲宗係和管理係的學生,其他係的學生和其他人很安全,所以你們說的那個巡視樓層的秩序人員並不會受到那個女鬼的影響,這也是整個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和每天巡視樓層的秩序人員看不到書包的原因。”
“鐵門後麵是什麼?我們拿了書包的話會怎樣?”高巨彌迫不及待的發問。
“死亡,然後魂魄被女鬼吸收,從此消散於這天地之間。”陸歸山言簡意賅,“穿過鐵門後麵的走廊,就是圖書館頂層的露台。當年那女鬼就是在走廊裏丟下了自己的書包,然後從頂層露台跳下。先是碰到了理工樓的外牆,然後被彈了一下,掉在了理工樓後麵的水泥路上。”雖然陸歸山對於那個女學生當年跳樓的樣子輕描淡寫,但林李和高巨彌還是能從他的講述中想象出當時的慘狀。
“怪不得那女鬼是那副模樣。”二人異口同聲的說。
“是的,這也是一開始我們同情那女鬼的原因,我們也厭惡管理係那個衣冠禽獸。我有時候甚至希望那個女鬼可以弄死害她的管理係禽獸,想不到吧,堂堂的一名教授,居然希望自己管理係的同事去死。”此刻陸歸山停了下來,看著林李,期望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但林李亦在觀察著陸歸山,因此他並未表現出什麼,裝作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林李的心裏卻在想著,“你還說別人,你和崔文伊到底是什麼關係?剛才提到崔文伊,你為什麼是那副樣子?你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