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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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天後，那批展板也順利交貨，扣除成本和給繼興的酬報，我淨剩三萬元。加上那批廢鋼鐵的利潤，現在，我手裏已經有了二十多萬元。
這兩次生意太順利了，順利得超出了我的預料。
以前，一直把做生意視為難上加難的事，因為我實在不善於也不願意和那些官員們打交道，對殷勤諂媚，請客送禮等深惡痛絕，可不那樣，就辦不成事。盡管兩次成功給我帶來了豐厚利潤，但我仍然覺得，付出那些代價仍令我心存芥蒂。
我想，兩次生意的成功，都得益於繼興和曲哥的熱情相助，看來，做生意的關鍵一是要有得力的合作夥要伴，這就要求你對同伴必須以誠相待，不能各懷心腹，互相猜疑，更不能貪多嫌少，自以為能；二是要看準時機，抓住機遇，這就要求你能夠及時掌握一些準確信息。看來，以後還得多結交些信息靈通坦誠能幹的好朋友啊！
這兩天，我心裏還有一些疑慮，總覺得這兩筆錢來的太容易了，甚至懷疑這些錢來路的合法性。“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如果說第一次生意的展板來得光明磊落的話，那麼第二次就不太光彩了，我們賄賂了劉總，得到了十多倍的利潤；劉總從我們這裏既得了錢又享受了色，可到頭來虧的是公司......
我把這些想法向世清說了，世清笑著說：“如按你所說，咱都別作生意了，咱去雍和宮、西單找找那些流浪漢和乞丐，給他們買點衣服，送點錢，再教育教育那些老板，讓他們多做善事......這樣，人不把咱當瘋子才怪！”
“可無論如何，做生意掙錢也得有個原則和底限啊！”我看著世清，認真地說。
每天，我除了從報紙上搜集信息外，就是看書，看到自己認為合適的信息後，再驅車考察。我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要急於求成，事情不可能總像頭兩次那樣順利。談了幾次，都未談成。好在我已有了一點積蓄，並不著急。
夜裏，整個小院靜下來後，我沉浸在書籍帶給我的快樂之中，唯一影響我的就是隔壁房間熱火朝天的聲響，也許新婚後的激情令他們難以壓抑，也許他們根本不想壓抑，當那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傳過來時，內心的激情也一次次燃起。
每當此時，穀雨的清純和芳馨的憂鬱就很自然地浮現在腦海中，她們的端莊立即遏製住了我的衝動，於是，在那兩雙清亮活潑和憂鬱迷人的明眸的不斷閃現中，我進入了一個個甜蜜美好的夢境。
轉眼到了7月，山杏成熟了，在家鄉，漫山遍野都是杏兒，杏核是做杏仁露必不可少的原料。距我家5公裏的地方，有一個杏仁脫苦廠，每年加工幾百噸杏仁，這就帶動了我村杏仁產業的發展。
每年，村裏幾個頭腦靈活的商人除了收購本村杏核之外，還要去張家口、赤峰等地收購杏核，回來後加工成杏仁，賣到脫苦廠。
那晚九點多，我正站在窗前的月光下出神，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原來，是繼興打來的電話。“老家的晨光在我這兒，他想和你一起去買幾趟杏核，你明天過來一下，和他合計合計。”繼興簡短地說。
第二天，我來到了繼興那裏，見到了晨光。
晨光姓李，比我大五歲，這幾年靠買賣杏核發了家，據說他已經掙了一百多萬了，在我村是當之無愧的首富。
“今年貸款很難，我隻貸了二十萬，想和你一起搗鼓兩趟杏核，你再拿十萬，當然了，越多越好。你也知道，這幾年搗鼓杏核最有把握，不會虧著。你考慮考慮，如果行，明天咱就去張家口。”晨光說話簡潔，直入主題。
在家裏，幾個掙到錢的生意人都這樣：把自己的錢存成死期，再向信用社貸款。據說這樣可以保險自己的錢不受損失，如果做買賣賠了，借的貸款就先不還了，慢慢拖著。所以，盡管晨光很有錢，每年做買賣還是要貸款。
先是有些躊躇，可聽到去張家口時，我立刻動了心，因為芳馨的老家就是張家口，我已經從她的那個日記本上，抄下了她老家的具體地址。我想，順便看看她的父母，也了卻自己的一個心願。
因為一直以來，我就有一個想法，將來有錢了，一定要看看她的父母，也是對芳馨在天之靈的一點慰藉。
想到這裏，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晨光拍了拍我的肩膀，高興地說：“好了，真痛快！”
第二天，我給晨光十萬塊錢，又帶了一萬，隨同晨光的大十輪卡車去了張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