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拚勁全力發泄般的胡亂跑著,不管投射到我身上的那些各色目光和周圍不斷變幻的景色。直到再也沒有一絲力氣才喘息的停了下來。周圍持續不斷的嘈雜聲傳了過來,我恍然發現我不知何時竟來到了街上。

茫然的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買東西,賣東西,呼朋喚友,扶老攜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表情:微笑的,沉思的,憤怒的,討饒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從遠處來,走到我眼前,再走向遠處,融入人群……

在這片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的土地上,每個人都與周圍的環境那麼和諧;和諧的呆呆站在一旁的我怎麼也插不進去。一句話語忽然回響在腦海裏: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這位客官,這位客官……”一個突如其來的蒼老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讓正處於茫然中的我猛地回過神來。

“厄?!”我定了定神,好奇的瞅著不知何時站在我麵前的老頭:

一副滿是皺紋的臉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但上麵卻有著一雙又大又圓且閃著奇怪光芒的眼睛;一身灰色的布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那瘦小的肩膀上卻扛著一個巨大的布幡,布幡上寫著四個我全部認識的大字——鐵嘴神算。

“這位客官,我觀你雙眼無神,麵色泛黃,印堂發暗,顯然有憂心之事,說出來不防讓再下……”眼前一副標準神棍打扮的老頭仿佛是慣性般的摸了摸他沒有胡子的下巴,看著我很專業的開口。

“沒有。”我瞟了麵前不請自來的神棍一眼,做出一個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幹的事——轉身走開。

“哎哎——客官——,客官有何難事不妨直說,說不準老朽真能相幫一二。”見我要走,神棍急忙繞到我麵前一臉認真的說。

“我沒什麼事。”我看著麵前鍥而不舍的老神棍,冷淡的拒絕道。

“客官遠道而來,現今麵色倦怠,恐一路多有不順,老朽推測,是否有思鄉之情?”神棍衝我神秘的眨眨眼睛,意有所指。

聽了神棍的話,我不由一愣,然後直直的往他跟前走了兩步,迎著那一雙充滿得意與勝利的眼睛微笑著:“我觀你四肢瘦小,頭腦簡單,麵色泛黃,印堂發暗,顯然是欠打,說出來我一定滿足你!”

說完用力的晃了晃早已攥好的拳頭,然後趁著你老神棍發愣之際,轉身就想離去,卻在聽到身後傳來一句話時僵住:

“你真的不願回去嗎,葉暖?”

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響起,像是一個咒語打開了我心裏那扇埋藏的最深的門,透出一兩絲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家的氣息。

但那也隻是一瞬,片刻後我猛地轉過身,緊緊揪住眼前故作神秘狀的老神棍的衣領,拿出很久都沒用的惡霸氣勢惡狠狠說:“我警告你,你再敢胡說八道,我一定剁了你!”——藍盈兒的事情給我留下的烙印還在,我再也不敢相信。

“咳咳,你……先……放……放開……”由於衣領被捏,麵前的神棍有些呼吸不暢的說著,同時伸手艱難的掰開了我的手,警惕的後退一步然後憤恨的看著我,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費勁心思的跟你見一麵我容易嗎我,要不是…你以為我想管你的事兒啊。你聽好了,我時間不多!你想回去也容易,在神息山以南有一個太曦海,海裏有一種叫海靈的神物,你隻要逮到一隻取得它心頭血,然後裝在這個瓶子裏拿給我,我就可以做法讓你回去了。呐,瓶子和匕首都放這兒了。還有這個也給你,順著紅色的箭頭走能找到太曦海,藍色的箭頭能找到我。真是的,本來以為扮個算命的能有些說服力,沒想到會遇到你這樣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沒素質!!!”

眼前的老神棍嗚嗚啦啦的說完一大堆話,然後在地上放了什麼東西,就惱怒的瞪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喂!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看著憤憤遠走的老神棍,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想讓他回來再細說一遍,卻看見那老神棍手腳異樣利索的一轉一扭消失在人群裏。

看著老神棍消失不見,別無他法的我迷茫的收回目光,又在看見擺在地上的東西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匕首,一個小塑料瓶子和……一個類似指南針的東西。

慢慢的走上前去,雙手顫抖的幾乎拿不住,什麼東西從心底升起,一路向上,卻又堵在喉嚨裏出不來,生生憋紅了我的眼睛。透明的液體終於從眼眶內滑落,一滴,一滴落在手裏的東西上,顯得那麼相配。

太曦海……海靈……心頭血……回家……我微笑著閉上眼睛……

但是……小五……楚天樂……月憶天……藍妖孽……我又忽然張開……

明知道放不下,明知道舍不得,明知道剛才說過的誓言,可眼前的人太多,太熱鬧,手中的東西太沉,誘惑太大,我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