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迷失:奴性和受孽狂(3 / 3)

“在監獄期間,被安排製作鍾表。在那個失去自由的地方,布克發現無論獄方采取什麼高壓手段,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製作出日誤差低於1/10秒的鍾表;而在入獄之前,在自家的作坊裏,布克能輕鬆製造出誤差低於1/100秒的鍾表。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布克苦苦思索。起先,布克以為是製造鍾表的環境太差,後來布克越獄逃跑,又過上了自由的生活。在更糟糕的環境裏,布克製造鍾表的水準,竟然奇跡般的恢複了。此時,布克才發現真正影響鍾表準確度的不是環境,而是製作鍾表時的心情。

後人在布克的著作中發現了這樣的話:“一個鍾表匠在不滿和憤懣中,要想圓滿的完成製作鍾表的1200道工序,是不可能的;在對抗和憎恨中,要精確的磨銼出一塊鍾表所需要的254個零件,更是比登天還難。”布克因此大膽推斷:“金字塔這麼浩大的工程,被建造的那麼精細,各個環節被銜接的那麼天衣無縫,建造者必定是一批懷有虔誠之心的自由人。可以想象,一群有懈怠行為和對抗思想的奴隸,絕不可能讓金字塔的巨石之間連一片小小的刀片都插不進去。”

鍾表匠布克的故事和金字塔的故事,告訴我們,如果我們想創造出“天造”之物,就不能讓自己在被奴役的情況下行事,這個奴役可能來自外在的威權,更多的時候是來自於內心的恐懼和誘惑。實現心靈的自由,才能開啟最大的創造力,因為創造力是來自一個完整的人的。

受孽狂

奴性有時也來於受孽狂,從應對外部的壓力或實現對自身的約束中,體驗活著的感覺。活力可以被激發,也可以自然盛開。兩者的區別是,那些等著激發的人,終生將自己的活力的實現放在等待的心態中,沒有任務去完成就會閑得慌;沒有人要求他,就會覺得被世人遺忘般的寂寞;沒有機會展現自己對他人的價值,就是沒有自我實現。受孽狂的心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的,覺得被別人要求或期待、能給別人的事業添磚加瓦,仿佛才證明了自己在這個世上存在似的。於是為人父母的,喜歡感受犧牲自己的想法,和一心一意朝八晚六地做著自己不喜歡的工作,為維持家業和孩子的需要而任勞任怨的感覺。而為人兒女的,喜歡把自己如何為了盡孝道而如何犧牲自己的生活掛在嘴邊。這個世界就因此成了,每個人都為他人而活,每個人都不圓滿和快樂,並都對他人充滿了他們也必須自我犧牲的期待和討債的嘴臉。這是衛道士的社會的根源。這從根本上來說是將自己的意義寄托於他人的證明,是對自我內在活力和與生俱來的靈性的無知和逃避。修行人會進行閉關將自己放在與世隔絕的環境中,斷絕與世界的交道,從而回歸內在,體驗與自我的整合、與天地的合一。這是對這些受孽狂邏輯的一個極端的反證。

希臘神話中的西西弗斯被天神懲罰,他被迫每天將一個沉重的巨石從山腳推到山頂,而巨石抵達山頂後又會再次滾到山穀,如此枯燥艱難的任務就構成了西西弗斯每天的日子。在這種情況下,西西弗斯要找到自己還活著的感受,恐怕就是在受孽的應激反應中。但是,生命的活力還可以在與大美和大愛之源的溝通中找到。法國存在主義小說家加繆改寫了西西弗斯的故事。在加繆的筆下,有一天西西弗斯不得不再次跑下山去從山穀中推巨石的時候,他揮動著雙手,興奮地說:“看,我捉到了一隻蝴蝶!”

蝴蝶就是我們與之相連的大美大愛之源投給我們的信號。受孽之人看不到蝴蝶,堅忍的日子中沒有靈感與創造力的誕生。你允許你生命中有蝴蝶嗎?你上次為蝴蝶產生的心動是什麼時候?能不能試著將證明你的生命力所在的堅忍故事換成證明你生命力所在的追求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