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的第一天,在我成功突破了“花”的境界以後,我便進入了“鳥”境界的突破練習。
回顧曆史,去年的三月,也就是我還沒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那個人繼任了家督;同年五月,“甲斐之虎”武田晴信,也就是武田信玄入道,依靠“攻彈正”真田幸隆之計奪取戶石城,迫使信濃的村上義清逃往越後,尋求長尾景虎,也就是後來的上杉謙信的幫助,為其後五次川中島合戰埋下了伏筆;九月,大內氏重臣陶隆房入道晴賢發動政變,殺死主公大內義隆,也直接導致了後來嚴島海戰的敗陣。這一切,都與曆史毫無出入,絲毫不差,似乎我的到來還沒對曆史造成多大影響。
“鳥”的境界,是動作和靈敏度的練習。
夕雲領我來到一間小屋中。小屋是全密閉的,僅僅有著用來換氣的幾扇窗,窗葉之間的夾縫連一隻鳥都不能飛出,而屋內卻正正是飛著幾隻麻雀。這讓我在不解的同時也明白了小屋的作用。
“拿著,”夕雲遞給我一把袋竹刀,“把它們砍下來。”
我看了看手中的袋竹刀,又看了看屋上飛著的麻雀,“就這麼簡單?”
“一刀之內。”夕雲豎起了右手食指,閉合雙眼,冷語道。
原來如此,這次的練習是在一招之內砍下在屋上飛著的三隻麻雀啊,我想道。感歎過後,我才驚訝自己竟然能如此平靜。不過也是,在經曆了“花”境界的磨練以後,無論是劍術、體能和心智上都有了很大的進步,尤其突出的是心智上的變化,似乎現在對於我來說,任何困難都不能被稱之為困難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應該是一種麻木吧。
我沒有多說話,握緊手中的袋竹刀,走上前去。在先前“花”境界的修行中鍛煉出來的眼界精準的能力,在這次得到了很好的運用。我不斷觀察著在空中焦急地到處亂飛的三隻麻雀,死命尋找著三隻麻雀距離最短的時機,一刻也不曾鬆懈,以求能實現在一刀內砍下三隻麻雀。機會來了,我想道,動作沒有絲毫遲疑,縱身躍了上去,瞬息間揮舞手中的刀。然而讓我驚奇的是,三隻麻雀完全毫發無傷,仍然在屋上飛著,那些唧唧喳喳的叫聲仿佛在取笑我的無能。
“怎麼會……”
“麻雀是動物,”夕雲雙手交叉在胸前,“它們能夠感受到你的動作,從而提早一步逃離。”
“這麼說來,就是要讓我練習動作的靈敏度了?”
夕雲冷笑著“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這次是要跟麻雀比速度啊……喲西!”
確定了突破境界的訣竅後,我便開始尋找方法提升自己的動作速度。在“那邊”的時候,提高速度的方法也不少,在手上腳上綁沙袋是比較有用的方法。為此,我來到了上野和信濃的交界碓氷川上。日本的許多河流都不算很深,我所處的戰國時代保留了許多的原始風貌,並沒有因為戰亂而變得汙濁。越過這條河,那邊便是武田晴信的領地信濃國了。我沒有多與理會,在河灘上挖了不少沙子,用兩塊布包得嚴嚴實實的,綁在腳上,調節好沙子的平均分布後,便回去了。
這一來一回耗掉了我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我回到道場,已經是入黑時分了。
“小勘,今天一天去了哪裏?”師母見我回來,焦急的問道。(“小勘”相當於現代日語中的kanqyang,是昵稱的意味,各位表想歪……)
“啊,今天到碓氷川上去了,我跟各位老師都說過了,師父也知道,沒有跟師母你說,還讓你做了一天的家事,真對不起……”
“沒事,家事本來就應該是我做的嘛,隻是下次你要記得和我說,不然我會擔心的。”師母溫柔地說道。
師母的甜言細語對於我來說是個陽光般的鼓勵,從她身上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她也說過我就像是他弟弟一樣。
第二天下午,我就開始利用沙袋來練習。自己給自己定製訓練的方案,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一開始綁上沙袋來練習砍麻雀,比第一次試砍更加不堪,但是久而久之地練習下,綁著沙袋起跳的高度,也越來越接近第一次試砍時的起跳高度了。二月中旬的時候,我綁著沙袋起跳的高度差不多與剛開始不綁任何東西起跳的高度相同了,換言之,解下沙袋的跳躍高度已經遠遠超越原來的高度,跳躍的訓練也就完成了。這個進步,實在是很神速,連可能是麵癱的夕雲也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神色。於是我便進入揮刀速度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