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晌午,毒辣的太陽光炙烤著大地。

三三兩兩的行人手中不是捧著冰鎮奶茶,就是解渴的冰水。

街道上。

一身發黃發皺的短袖襯衣,九分黑色西褲,腳踩涼拖鞋,架著副老式大黑框眼鏡,梳著個側背頭的男人站在垃圾桶旁。

男人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手表,似是在等人。

一個小青年走過,順手將手中的空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裏,瀟灑離去。

這時,馬路對麵衝過來一個阿婆,手裏拎著一袋水瓶。

看阿婆的架勢就是衝著垃圾桶裏的礦泉水瓶來的。

就在阿婆距離垃圾桶不到一米的距離時,男人彎腰伸手將水瓶從垃圾桶裏拿出。

男人在阿婆感激轉為詫異再到憤怒的眸光中踩扁水瓶,再將其裝進腳下的化肥袋裏。

頂著阿婆殺意騰騰的眼神,他拖著化肥袋往老街區廢品回收站走去。

你要問這個跟老人家搶水瓶的不要臉男人是誰?

呃……這不要臉的家夥就是我。

至於我一大好青年為何跟阿婆搶水瓶?那真是阿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我叫顧一,男,18歲。

我出生的時候,村裏的老瞎子給我算過命,說我的八字極好,乃是真龍落凡,大富大貴都不足以形容此八字的貴重。

就在我媽因為老瞎子的話激動得差點昏厥時,老瞎子接下來的話卻如冷水兜頭潑下。

“可惜啊!這百年難遇的極貴八字,竟生錯地方,生生破了這極運,成了極衰命格。”

我爸聞言,揪著老瞎子的衣袖就問:“大師,什麼極衰命格?您可別嚇我。”

老瞎子捋了捋山羊胡須,一臉的惋惜:“此子這生辰八字,若生於北方,那便是神龍下凡,貴不可言。可惜生在了南方,成了渡劫失敗的落蛟,慘不忍睹……”

老瞎子在我們那十裏八村都是赫赫有名的神算子,向來算無遺策,他斷定的事,最終都會成真。

我爸聽了老瞎子的話,雙腿當即就軟了,心肝咚咚咚的顫不停。

“那……那我兒子豈不是……”活不成三個字,我爸實在說不出口。

老瞎子擺擺手,沉重的語氣緩和些許,寬慰著我爸:“死不了,隻是他這輩子命中注定無官運、財運、妻運、子運。縱然有,也會被他八字克得一無所有。這命局注定赤貧,卻非行乞者。這就是乞丐命格的特點。”

瞎子話說完,我爸和躺在床上的我媽嘎的一抽,昏死了過去。

老瞎子沒說錯,我從小倒黴到大,並且越大越倒黴。

從我出生後,我爸工廠不是被逃單,就是客戶倒閉收不回錢,總之各種不順,最後工廠倒閉,還欠下一屁股債。

我剛學走路時,腳下不穩當,摔倒在地,把鄰居的老母雞砸死了,賠了一筆錢。

再大一點,拎著我爸給我做的木劍亂舞,將村裏單身漢的大黑狗眼睛戳瞎了,好懸沒被打死,我媽賠了一大筆錢對方才放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