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輕重甲》中說:‘萬乘之國必有萬金之賈,千乘之國必有幹金之賈,百乘之國必有百金之賈’,陳舞可知此為何意?”
我還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司馬遹本也沒指望我能知道,他自顧自地講了下去:“管子即為管仲,他注重經濟,主張改革以富國強兵,被稱為‘春秋第一相’。春秋五霸之首的齊桓公就是在他的輔佐下,成為一代霸主。上麵那番話的意思是,萬乘之國會出現擁有萬金的商人,千乘之國會出現擁有千金的商人,百乘之國會出現擁有百金的商人。換而言之,人口越多,市場就越大,而商人手中的錢就會越多。”
“我朝延續漢代做法,重農抑商,對商賈極其賤視。更有法令規定市儈都得戴頭巾,巾上寫明姓名及所賣物品名,並一腳穿白鞋,一腳著黑鞋。”
“殿下以為這樣劃分等級不對?”
“非但不對,還是大錯特錯。”司馬遹麵色沉重說道:“商賈手中的錢越來越多,而他們的地位並沒有以為錢的增加而有所改變。心生不甘,憤憤難平,久而久之,便會生出不臣之心。既有錢,又有不臣之心,有這樣一群人的存在,我大晉江山安能穩固。”
“殿下是想改變這種狀況,提高商賈的地位?”我漸漸有些明白司馬遹的意圖了,“這麼說來,您在東宮開市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不錯。孤就是想讓大家知道,孤並不以商為賤業。可惜那些老臣……還有父皇都不能理解。”司馬遹不無感慨地說道。
太震撼了,太難以置信了。原來東宮賣肉的背後,竟然有這樣一番深謀遠慮的治國方略。
司馬遹,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曆史上的他是一個任性妄為,隻知吃喝玩樂,靠著祖輩福蔭庇護,才坐上太子之位的二世祖。
而據我今日的所見所聞,他卻是一個胸有溝壑,心懷天下,敢於破舊立新的真男兒。
是曆史錯了,還是我錯了?
司馬遹見我眉頭緊鎖,半晌無語,清俊的麵容上閃過一絲失望,“怎麼,陳舞也覺得孤這樣做是錯的?”
“不,太子殿下,奴婢並沒有覺得你的做法有錯,隻是……”我咬著下唇,不知該不該說出心中所想。
“陳舞有什麼話盡管直說,孤絕不怪你。”司馬遹真誠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就豁出去了。
“殿下的想法雖好,但太過片麵。也許您的做法可以把商賈的地位提高,但有高必然有低,商賈地位高了,農、工的地位相對就會降低,造成社會動蕩不安的因素還是一樣存在。所以,單方麵提高商賈的地位並不能解決殿下憂慮的問題。”
司馬遹低頭思索了一會,點頭道:“不錯,卻有這個可能。”
“所以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隻有——眾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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