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中、西、印三種文化的知識狀態的對比

首先說,印、中、西三種文化的知識狀態呈現的主要特征依次是:一個向內(心);一個“折中”;一個向外。所產生的社會結果,當然迥異了。印度隻注重內心的修善、求索,並不在意外在世界的真實,隻在意身後的世界,了解中國的佛教就可知。所以他們對待知識的態度基本上是逃避的。而中國則不同,中國是若即若離的利用性的,因為知識早已固定好了的緣故,隻是去利用一下,滿足生存私利目的即可,並不真做,更不會當成人生求索的目標,知識隻是砸向富貴之門的一塊磚頭。即使儒家元典教義,也是把求知當成治國、平天下的“利器”,和敲門磚的本質性質一樣,所以中國也不可能再有新的變革。西方則大為不同,他們熱愛求知,勇敢冒險探索一切未知,又敢於創造並實現一切,所以他們也創造、發現了近現代文明的一切知識真理。看來東西方的差距,絕不是什麼發展形態一前一後的問題,而是從知識狀態本質上決定了可能與否的問題。

西方真求知傳統無論從何而來,都已不重要,總體上我們仍把它看作是一種超乎文化之外的生存本能的體現。或許“善即知識”,求善就必須求得越多的知識,由此而形成了真求知傳統。但,我是相信在“善即知識”被提出之前,西方(古希臘)就有了真求知傳統,“善即知識”也是在這個傳統的基礎上提出的。它應是獨立於“性本惡”與神學之外的人的生存本能之一種表現,對世界的好奇心,促使他們無條件地探索世間的真理。和中國人一樣,都有某種本能傾向,但是不必相同。起初他們的目的並不一定就是為了改進自身的生存、生活環境,隻是當這種真求知使知識積累到一定程度,被發掘出巨大的力量。隻是中國人,避開了真求知,而轉向利用既定的知識形態,導致知識僵死,創造停滯,最終社會衰敗。中國人都被統一在了生存私利的本能的追求上,發展進步不能持續,且惡性循環。但西方人很好地運用了知識,我相信阿基米德不是因為信仰“善即知識”或神學(那時宗教還沒發展起來)才那麼熱衷於數學探索的,而是一種探索未知的本能驅動。當然,中華文明沒有必要與之一樣,盡管因之而衰落,因為這種傾向必然是不同的,但對於社會的可持續進步來說,又必須是相同的,那就是必須有相似的運用性知識狀態。日本就與之相似,盡管他們的原始性的自主創新極其缺乏,但不缺的是真求知精神,這一點給了他們巨大好處。他們的文化發展中分出的幾個曆史時期就說明了這一點,“和魂覓才”,“和魂漢才”,“和魂洋才”的求知過程,在東方體現出了不同的特質。他們沒有類西方的“性本惡”或神學文化傳統,但卻有真求知性的傳統,這給了他們從本質上區別於東亞各國的最堅實的基礎。他們的發明創造,對知識真理的認真與求索精神,不遜於西方國家,卻遠超出東方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