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剛在醫院看見孩子痛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領回自己的兒子,孩子是無辜的,他不該淪為大人之間恩怨的犧牲品,去充當無謂的炮灰,他悄悄為洋薑交納了足夠的醫療費後,返回家中。
楊梅知道啟剛去了武漢,,最初的抓狂已逐漸平息,他們達成共識,迅速而平靜地分手了,辦完手續後出來,兩個人都非常傷感,他們甚至吃了一頓散夥飯,邊吃邊談,還是有說不完的話,邊笑邊哭,搞得服務員一頭霧水。
“梅子,感謝你,大人大量,沒有讓雙方父母知道真相,為我保留了顏麵,謝謝你!”
“其實也是為我保留了顏麵,真相總有揭開的那一天,以後我再慢慢地做他們的工作,請原諒,我是一個眼睛裏容不的沙子的女人!”
“別這麼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他阻止著她說下去。
他們彼此還深愛著,但是,他們卻再也不能一起生活下去了。
處理完家事,啟剛在一次來到武漢。
洋薑的治療已進入了保守期,在與死神的對孿著,洋薑終於從死神手中僥幸逃脫,保住了性命,李偉興和劉蓮子婚姻中的風暴,因此而暫時平息,剩下的事,是回家治療,帶著大包小包的藥劑,劉蓮子回到了家裏,也許是心已遙遠,家已變得萬分陌生,她的工作早丟掉了,現在洋薑還沒有康複,傷口還紅腫著,流著膿液,不能走路,恢複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劉蓮子在著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內,經曆了人間的大起大落,她曾經是那麼地恨,恨李偉興的無情,如果不是兩個人之間的冷戰,又怎麼會延誤洋薑的病情呢?看到洋薑天天受苦,她的心碎了,她對李偉興是那麼地灰心失望,對生活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原來,有時候犯下的一個錯,無論你怎麼補救,都無劑於事,傷口愈合了,傷痕猶在,她不想再去委曲求全了,就象自己,還能夠原諒李偉興嗎?洋薑,以後能完全康複嗎?她心裏沒底,她從一個被寵愛的嬌巧的小女人,一下子變成了兒子的主心骨,這種曆練,對她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兒子能夠重新站立起來。
晚上,等洋薑入睡後,李偉興來到她的身邊,他們在床邊坐下,李偉興握住了她的手,幾個月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溫柔地對她,可是她知道,他是心存愧疚,所以才刻意補償,她才明白,就象她當初一樣,這種刻意補償,雙方心裏都不好受。
“終於回家了,真好!你就在家裏照顧洋薑,讓他盡快康複,你也瘦多了,”他心疼地望著她,溫柔地試圖用另一手去摸她的臉,她卻回避著。“家裏的用度,你不用擔心,有我呢!這個月又加了工資。足夠花的。”
“哦!好!”劉蓮子抽出手來,“去睡吧!”這是一種婉轉的拒絕,他們都確實太疲倦了,李偉興走了出去。
“你也早點睡吧!”李偉興對她說。
啟剛回家後,通過各種途徑搜集著股骨頭壞死的治療方法,終於,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則消息,有一位老中醫擅長治療股骨頭壞死,療效頗佳,他馬上與李偉興聯絡,希望征得他的同意,能夠將洋薑接到這裏來診治。
為了洋薑,他,李偉興,劉蓮子,已各自拋開個人的恩怨情仇,李偉興決定親自前往,好歹試一試再說,在約定好日期後,他們出發了。
在見麵的一刹那,他們的眼睛濕潤了,他們都感慨萬分,啟剛象迎接貴賓一樣,將他們接到自己的家裏,在得知他們要來之前,他已經將家裏裏裏外外都整理了一遍,家裏已經沒有女主人的痕跡,他讓劉蓮子母子倆睡主臥,李偉興睡次臥,自己則睡書房。
晚上,他們各懷心事,都沒有睡好,第二天起床,他的司機將他們送到目的地,他們一路上既期盼又緊張,希望醫生真能妙手回春,能讓洋薑能夠徹底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