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渺很快就沒有力氣去想杜之晏為什麼會不安，半碗湯藥的藥效很快就過去了，祁渺又重新靠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虛弱至極。
但她沒有讓祁朝海和唐婉鶯看出任何不對，謊稱自己折騰半宿有些困了想休息一會兒，祁朝海有些猶豫，他不知道祁渺是真的困了還是因為身體原因，可當祁朝海看到祁渺眼皮子底下的青黑，還有杜之晏勉強遮掩的疲憊，祁朝海又有些於心不忍。
“好吧，你先睡一會兒，”祁朝海扯了扯嘴角，安慰祁渺：“爸帶你媽先去做孕檢，回來再把湯給你熱熱。”
祁渺緩緩點頭，看著祁朝海扶著唐婉鶯走出病房。
她轉頭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杜之晏，薄唇輕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杜之晏頓了頓，慢慢搖頭：“沒有。”
他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杜之晏這個習慣被祁渺摸得一清二楚，祁渺閉了閉眼睛，困意再次襲來：“你老實告訴我吧，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難道還想看我生氣嗎？”
聽到這番話，杜之晏終於轉過頭看向祁渺，眼睛裏閃過一絲苦澀和不甘，但杜之晏還是維持鎮定：“你想知道什麼？”
祁渺盯著杜之晏片刻，歎了口氣：“你早就知道那天把我們關在展廳裏，指使於言浩大鬧一場的人是誰了，是不是？”
她原先想直接問杜之晏他到底在不安些什麼，可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杜之晏在不安什麼，她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杜之晏聽到祁渺原來是在問這件事，眼眸中不安一下子就消失了，他頓了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放在祁渺的手背上，他知道藥效維持不了祁渺多久的清醒。
“嗯，”杜之晏輕輕點頭，“前幾天林秘書剛得來的消息，我也隻是剛剛才確認了。”
“是誰？”祁渺聲音淡淡。
“是福老先生。”杜之晏緊緊盯著祁渺的臉，擔心她下一刻就會失去知覺。
藥還有一會兒才會送來。
祁渺聽到這幾個字瞬間瞪大眼睛，她震驚不已：“怎麼會？！”
“竟然是福老先生？”
祁渺回想起在宴會上見到的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舉手投足都是慈祥溫和，怎麼會是他呢？
“我記得福老先生提前離開了，他怎麼會……”祁渺怔怔地說著，大腦變得有些遲鈍，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難道他提前離開就為了做這些事情嗎？”
杜之晏點了下頭，算是默認祁渺的說法。
“可是……”祁渺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呢？這個宴會本來就是為了福老先生舉辦的，他不是有新戲準備要開拍了嗎？他為什麼……”
福老先生到底有什麼理由要在這樣的場合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他不知道這麼一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毀了嗎？
祁渺依稀記得福老先生還答應表姐要來祁家吃飯。
杜之晏猶豫片刻，輕聲開口：“福老先生有一個女兒。”
祁渺一愣。
“比你年長兩歲，可是在一年前就意外身亡了，”杜之晏輕聲細語，“這是福老先生唯一的孩子，所以福老先生悲痛萬分，不甘心自己的女兒就這麼白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