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把你的手放到桌上。”
安祖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修納德的對麵,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閃過的怨恨,痛苦,以及恐懼。
盡管心中疑惑不解,還有隱隱的擔心,但他還是依言把自己的一雙手都放在了桌上,沒有聚焦的眼瞳渙散的盯著腳下安靜的大地,就像是個正在等待鍘刀落下的死囚,渾身都發著抖,止不住的打著顫。
“把他的斷手拿給我。”安祖指著那群或跪或蹲著的群眾,微微抬高了的下巴,仿佛施舍般的口吻,“你們這群社會上的渣滓,這是你們的唯一一次機會,得到救贖的機會。”
沒有人動,也沒有人敢抬頭看安祖現在的臉色,他們不敢說話,表情一片麻木,就如同一具具被時間僵化了的木偶,隻有偶爾轉動的眼珠才能證明他們活著。
安靜。
絕對的安靜。
良久的沉默後,保持著一個姿勢不敢動彈的修納德難受的活動了一下腿腳,向著那頂點之上的安祖乞求道:“讓我去撿吧,我的,我的……主人。”
或許是這一聲稱呼取悅了安祖,冷麵的少年終於打破了這凝固了的尷尬,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揮了揮手,道了一句:“去吧,這本也是為了你。”
修納德拿回了自己的手掌,很難想像的一幕,把自己的殘肢斷臂像件寶物一樣的呈給帶給自己一切痛苦的人,臉上還要帶著卑躬屈膝的笑,一切,一切都隻是為了活著。
“時間有點長了。”他年輕的麵容上帶著點可惜,可修納德一點也看不懂他在可惜什麼,他讀不懂這個怪異的,有著強大的,神話般的神秘力量的少年的想法,他隻想捱過去,然後逃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不過勉強還能用。”
安祖伸手抓住了修納德的那隻斷手,後者條件反射似的剛想要抽離,就看到了少年的眼睛,幽藍色的,散發著刺骨的冷意。
他放棄了,認命般的把臉轉了過去,而後,他感覺到自己的斷手處又傳來了那種熟悉的,自己已經體驗過了四十多年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的溫暖。
周圍的群眾們已經抑製不住心中的好奇了,他們細碎的交談聲在耳邊響起,這些在社會中經驗豐富,形形色色的人的臉上都掛著震驚的神色,看向自己,還有站在一旁的死神。
“我的手,好了?”修納德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複原的手掌,試著控製上麵的每一根手指,讓它們蜷曲,伸展,沒有一絲問題,完好的好似剛才遭遇到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一場痛苦至極的噩夢。
“是的,它好了。”安祖幾步走回那張屬於自己的王座,看著長矛在修納德下巴上留下的大麵積燒傷,他打了個響指,重新拉回了眾人的注意力,“剩下的傷,我會作為獎勵一點點的幫你修複,你隻需要完成我給你下達的任務,不隻是這些傷口,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力量,財富,權利,甚至是永生…...”
“都不在話下。”
“那您需要我們做些什麼。”修納德激動的用他那隻失而複得的斷手,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在安祖的眼前寫下了一串數字,“我的主人,這是我的銀行賬戶密碼,而現在,這些都是是您的了,我也是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