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好像見過。對了,這不是報紙上經常宣傳、本市有名的億萬富翁、人稱牛奶大王的劉玉清女士嗎?她住在西山坡的麗山別墅,有時路過我們網吧門口,就到我們這裏來上上網。由於打過招呼,我們跟她多少也有些相識。
我說:“麵熟。曾在我們這裏上過網,她就是牛奶大王劉玉清。”
“那這個人你認識嗎?”胖警官又掏出一張彩色照片遞給我說。
我一看,是一個長相俊美的青年男子。我吃驚說:“這不是劉女士的丈夫費正靈嗎?出了什麼事?”
胖警官說:“劉玉清被人殺了。就在昨天,在西山坡的大樓上,被人掐死後拋下了樓。我們懷疑這起案子跟她丈夫有關,需要搜集相關證據。”
我一下想到了得月樓前的一攤黑血和劉玉清美麗豐滿的身影。劉玉清四十多歲,人不但長得漂亮,家庭富有,在郊外有大型奶牛養殖場,在市內有大型牛奶加工廠,在市區還有10多個牛奶供應站。光是手下的員工就有上千人。曾是阿剛和我都敬佩的對象。隻是劉玉清女士婚姻不幸,早年喪夫,一個人帶著女兒一袋牛奶一袋牛奶在風雨中起家,憑個人的艱辛努力和奮鬥,十多年打拚出了上億元資產。追求她的人也是成百上千。最後她跟一個不到三十歲名叫費正靈的小白臉好上了,所以才有了老妻少夫之說。
那麼費正靈真的會殺劉玉清嗎?都是兩口子了,財產是共有的,他殺劉玉清也沒有什麼理由吧?
這時,瘦警官走上來說:“據我們了解,前天上午他們兩口子在這裏上過網,我們要調取他們的上網記錄。他們坐的是哪兩台機子?”
我一下傻了眼,半天怔在那裏。由於我們才接手鋪子,正在配置機子和理順經營思路,沒有對上網人員進行身份證實名登記,上網記錄也沒有保存。我一下沒了主意。
我囁嚅著說:“有,有……”
最後兩位警官搜尋無果,陰霾著臉走了。我心裏一陣忐忑不安。
果不其然,三小時後,市公安局網監處便給我們開了一張傳喚證,要我們到網監處接受調查處理。由於我們沒有對上網人員堅持實名登記製度和電腦日誌保存記錄,後來被罰款人民幣五千元。
接到處罰通知,我像掉進了冰窟,渾身一下沒了勁。阿剛則怪我不會說話,說話太老實,得罪了警察同誌。
看來也隻有自認倒黴。
到了晚上,我和阿剛在吧台裏叫了盒飯來吃,阿剛有意無意向我說,他知道劉玉清是怎麼死的。
我嚇了一跳,問他:“怎麼死的,你怎麼知道?”
他說是被費正靈害死的,他親眼看見。
我說:“沒有證據,可別亂說。”
他說,是真的,他那天下班後,走到得月樓前,看見費正靈和劉玉清進了得月樓,一會兒就看見劉玉清被推了下來,就死在他麵前。
我問他:“警察來時,你為什麼沒有向警察說明,說不定還有獎勵。”
他說,說得越多怕越說不清楚,還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我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今天生意不錯,新來的網管還私自收了幾個未成年人上網,沒有被家長舉報或文化部門逮到,已屬萬幸。我和阿剛悄悄慶幸了一番。
深夜兩點後,我們清點了有七個網友上通宵,結清當天的營業款,再次囑咐值班網管:鎖好門窗,以防檢查;防火防盜,避免蝕財。我和阿剛則離開網吧回蓮花村暫住地休息。
路過西山坡得月樓,想起前幾天在這裏發生的凶殺案,我和阿剛都悶悶不樂,都為劉玉清死得冤枉而歎息。
蜿蜒曲折的山坡路,一直通向山後蓮花村的暫住地。剛才明明還是朗朗月天,滿天星光,霎時一下變了天。我們抬頭一看,滿天黑雲湧動,突然一陣陰森怪異的黑風從山下刮來,立即使西山坡飛沙走石,樹影狂擺,半天令我們無法睜開眼睛。再看得月樓時,得月樓被一團黑雲籠罩,麵目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狂風呼嘯,黑雲壓頂,這是我們在西山坡從沒有見過的現象。我們頂著狂風前行,隻希望快點離開西山,離開這恐慌之地。突然,腳一下變得不聽使喚。
阿剛大叫說:“怪天!走路都這麼困難,是不是撞到鬼喲!”
我用衣服擋住風沙,心裏恐慌說:“這裏死過人。我們還是快點離開,怕是真要撞鬼喲。”
阿剛則停住腳步說:“不對!黃放,你聽,我聽到一種聲音,你聽到沒有?你聽聽是從哪兒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