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當大哥的緣故,大哥當久了,我隱隱約約感覺她喜歡上了我,這是我最不願意看見的事。在美女麵前我雖算不上什麼,但在她麵前我也算出類拔萃,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從心底裏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一個小妹妹。她知道我沒那個意思,但從不計較,仍喜歡跟我在一起。直到後來我離開了報社,我們仍保持著友好的聯係。
少頃無語,她說:“黃大哥,你最近心情不好嗎?你人瘦了,臉變黃了。要不是你執意去開什麼酒吧,你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不,你回來吧,李主編也一直嘮叨著想請你回去,新聞部主任的位置還給你留著哩……”
我揮揮手說:“小徐,開弓沒有回頭箭,你不用說了。不過,為了陸劍鳴的事,我倒是願意到報社去看看。”
原來一場戲
第二天,我跟徐麗麗約好,趕到了新聞路的市晚報社。
新聞路上高大的梧桐樹邊就是五層樓高的報社大樓。樓房陳舊泛黃,斑駁陸離,藤蔓纏身,完全是蘇聯式的建築風格。據說是在20世紀50年代仿照蘇聯的模式修建的。它現在是市晚報的辦公大樓。歲月滄桑,半個世紀過去了,在這座現代化的都市裏,這座低矮的樓房雖然與周邊的現代化高樓格格不入,但這裏卻是全市人民獲得重要信息的地方。
我在這裏度過了人生中最燦爛的三年青春時光。
想當年吳鑫教授推薦我到這裏來的時候,報社的李主編很是把我審視了一番。由於我貌不驚人,語不出眾,李主編擔心我能不能擔當起采訪的重任,最後是看在吳鑫教授的麵子上,他才收留了我。還淡淡說了一句“先看看吧”,不知看什麼,便打發我跟一名三流記者到一線去采訪。
我和這名記者到了一線工廠,他去廠部采訪工廠的先進事跡和經濟效益,我則另辟蹊徑,深入工人群眾中,和基層群眾打成一片,采訪群眾的酸甜苦辣和生產安全隱患。回來後,我寫了一篇主題叫“隻講效益不重生命”、副題為“某化工廠安全隱患突出,視工人生命為兒戲”的長篇通訊報道在報紙發表,引起了市政府的高度重視。市政府立即責令化工廠停業整頓,加強安全措施。後來工人們的工作環境大大改善,李主編也對我刮目相看,並委我以重任,讓我擔當起了一線新聞和重大新聞的采訪任務。經過一年多的磨煉,我在本市新聞界中也漸漸有了名氣。再後來我便當上了新聞部的主管,主管全報社的新聞采訪工作。
春風得意馬蹄疾,我站在人生的製高點上,開始接觸並認識了一批本市商界的顯赫人物。
受眾多精英人士成功事業的影響,我後來也漸漸不滿足於已有的現狀。老子曰:“有所為或有所不為。”正在我新聞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我決定辭職下海去幹一番自己的事業。李主編聽說後,勸了我好一陣,我心已決,還是離開了報社。
今天,我為陸劍鳴一事而來,李主編會給我麵子嗎?
我上到報社五樓,徐麗麗已在辦公室等我很久了。我們徑直去了李主編的辦公室。
李主編坐在辦公桌前正專注地審視明天即將出版的晚報樣刊,看見我們進來,示意我們坐下。李主編看完樣刊,簽下“發排”兩字,便有手下拿上樣刊製版去了。
李主編摘下老花眼鏡,端起瓷杯呷上一口茶說:“是小黃呀!你回來了,有什麼見聞要讓老夫開眼嗎?”
我和徐麗麗相視一笑。
我說明來意,要他給我一個麵子,解決好我的同學陸劍鳴的事情。
李主編微微一笑,向門口指了一指說:“你看誰來了。”
我回頭一看,從門外進來的是吳鑫教授、陸劍鳴,我還看見……怎麼,我的母親也出現在這裏?
我大吃一驚,母親什麼時候到了城裏?
陸劍鳴說:“伯母是我接來的,她說她幾年都沒見到你黃諸葛了,很是想念你,今天是中秋節,所以我接她過來過節。”
我心中一陣感動,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點出息,沒白交這個朋友。
我母親說:“兒啊,以前你總說忙,忙也就算了。快中秋節了,媽想你想得快瘋了,所以就給劍鳴打了一個電話,想叫你回來看媽一下,媽聽說你沒在報社幹了,媽不知道你到底想幹啥。以前讓你當老師,你不幹,現在滿足你的心願當記者,你還是不幹,你到底想幹什麼?所以我就想進城來看看你,想讓你收收心。是劍鳴把我接到了這裏。”
我很奇怪:“陸劍鳴不是被開除了嗎?”
吳鑫教授說:“陸劍鳴沒有被開除,是他找到我,設的這麼一個計,就怕你不來。”
我說:“可是,我母親在這裏,我怎麼可能有不來的道理。”
李主編堆上笑容說:“小黃,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報社急需人手,我和吳老、陸劍鳴都想請你回來,又怕你心高氣傲不願意,所以就想了這麼一個下策,你又多年沒有跟你母親見麵,所以想請你過來除了盡孝,二來也想請你幫我們報社做點事,哪怕是兼職記者也行,你看如何?”
我明白了,說來說去,是他們給我設了一個圈套,有母親在這裏,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這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由於多年沒有跟母親見麵,我和母親相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