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禁軍,三千背嵬軍騎兵,通共不到一萬人的隊伍要向西,自江南東路渡過長江後,經淮南西,京西南,利州東路,最後在一個近四國交界的地點臨洮會盟。唉,如果不是去年那一場議和我掐著西邊末端的土地不讓,金人也覺此地油水不大才吐了出來,現在南宋還沒有和西夏接壤的地方呢。
我打著的幌子是秘密查勘邊境關防,一去一回,風餐露宿不停趕路也需要至少三個月。但與我而言,這三個月能日日和嶽雲朝夕相處,半點也不用顧忌嶽飛,怎不愉快?
離了臨安,江南路正是春光醇濃時節,草長鶯飛,百花盛開。白日我們精神抖擻地按路線行軍,黃昏時則在水源清澈處附近紮營安頓,有時也領人駐紮進州縣中,補充糧草。
夜裏嶽雲光明正大作為最親信的人貼身護衛皇帝。當然,他的行軍塌擺出來隻是掩人耳目,夜夜我們都躺在裏間大床上,親密依偎相擁,正似交頸的鴛鴦一對。
皇帝的待遇,一路上都保持極好,每日都有幹淨的水燒開了供我洗浴。可惜嶽雲在勉強受了我的安排一段日子後,自己不喜,還是要在牽著颯露紫出去飲水的時候,一道露天遊泳清潔。
於是,每日都是一人一馬濕漉漉卻精神極好地回營。我雖不阻止他行事,卻每每跟著嶽雲入帳,上床。脫去他的衣物,用自己泡浴後泛著紅熱的肢體,緊緊摟了嶽雲貼住。
他的肌膚,清涼濕潤得有些冷。趙構的身上則散發著各種淡香,被親昵抱著,嶽雲極舒適地闔目微蹭,我更不時俯身吻幹他麵上身上的水珠兒。
漸漸,他身上發膚也和我一般溫暖,甚至灼熱。人,也麵紅耳赤。
這個時候,心猿意馬的我再不舍得,也必須鬆開他了。雙方都極力克製地穿好衣服,我又令人送上一碗熱羊湯,眼睜睜瞧著嶽雲喝下去暖肺才罷休,生怕他寒涼凍著了。誰知忽然有一天,嶽雲一邊瞧我,一邊喝著喝著,突然一愣,捂住了鼻子。
我瞧見有鮮血自他手指間隙流出,急得跳起來,忙扶著嶽雲摟靠到高枕上,又伸出袖子給他擦拭,更擰了冷水,用帕子給他敷住。
嶽雲烏溜溜的眼睛瞧著我舉動。在我要喚軍醫時,他連連搖頭,抓著我的手作勢不肯。
我吻吻他額頭,溫和道,“雲兒,就讓太醫給你看看,要有什麼也好早早調養。”
嶽雲麵色刷地更紅了,急切地就是不肯。又見我在這種事情上無論如何不肯依著他,嶽雲急了,放下捂住鼻子的帕子,結結巴巴衝我狼狽道,“官家……我……我知是什麼事……隻需開清熱敗火的湯藥就行了。”
清熱敗火?
接著,他更難堪,轉眼不看我道,“再請官家,這幾日莫再與我赤身相貼……我……我……”說至後來,他聲音低不可聞。
我這才明白,原來嶽雲血氣方剛,竟是難以忍著了啊!也對也對!我輕輕拍自己一巴掌,懊悔想,怎麼忘了這遭?人家從前在軍營,眼不見色,操練宣泄精力,所以也禁得住。可我呢?這些天,赤果果地“誘惑”他不說,還怕他寒氣侵身,給他吃了一堆熱補壯身之物,難怪害得他如此啊!
見嶽雲一副生怕被診斷出“X求不滿,X火焚身”的慌張樣,我忙給他換了帕子,無恥檢討道,“都是朕的錯,雲兒。朕,朕不是不想給你降火,隻是咱們在外,比不得福寧殿,萬一聲音動靜----咳……咳,近來你是知道的……朕舍不得讓你咬自己手臂……不如今夜你咬朕,或者咬條帕子算了?”
嶽雲吭吭哧哧地沒說出句囫圇話來,最終紅著臉,把浸透了涼水的帕子胡亂在臉上脖子上擦了又擦,可這樣也沒有消退幾分紅潮。
等清熱敗火的湯藥端來,他咕咚咕咚幾口喝幹,蒙頭就睡,也不看我了。
始作俑者我,厚臉皮拉著他的手,坐在床邊一邊安撫一邊苦思對策:給他“降火”嗎?一想到隨行軍士在深夜如果見到“帳篷震”,或是聽到動靜會是什麼表情我就黑線。不行,為了來日的長久之計,定要忍過這些時日。
唉,隻能用轉移注意力的法子了。悲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