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胡同,大夥兒還是習慣叫他胭脂巷。
以前這條胡同店鋪基本都是經營胭脂主供給八大胡同的煙花女子而聞名。
破爛侯就住這條胡同裏。
欠了人情是要還的,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今兒李延勳帶了些棒子麵和肉過來還人情。
這種事兒不能昨天應下今兒就給辦了,火侯要把握好不誤了事的同時,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辛苦誠意”。
今兒天氣依舊很熱,破爛侯上午溜達完一圈回來之後,戴著上破草帽會在樹下納涼。
“呦,今兒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您隻要沒心裏懷疑我虎子不是個講信用的人就成,您受累,前邊兒領路,騎一路出一身汗。”
破爛侯起身一邊指路一邊笑著回道:“那不會,我破爛侯雖然上不了台麵,但看人還是挺準的。”
到了屋裏,破爛侯趕緊倒水。
“臉盆裏有我剛洗過的水,您要是不嫌棄洗洗,我們這邊今兒又停水了。”
李延勳抄起水胡亂的洗了兩把,然後看著臉盆旁這櫃子琢磨。
破爛侯得意道:“小子哎,瞧出啥了沒?”
“您這櫃子上這層漆白瞎了這好東西。”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要不上這麼一層漆,這東西能輪得到我?”
李延勳點點頭,從自行車上把棒子麵扛下來,破爛侯搭手幫忙指著小板凳急忙道:“放這兒就成,回頭我自己收拾。”
“這麼些天,到處尋摸,就弄了這麼些東西,您也別嫌少,回頭再缺啥我給您想辦法。”
破爛侯高興的拍著糧袋道:“夠了夠了,這可是救命的東西,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咱爺倆還客氣啥,上回找您拿東西,您都沒問一句就拿給我了。”
“你先坐著,我出門打點兒散酒,咱爺倆喝點兒?”
“甭忙活,車籃子裏給您捎著了,不過下酒菜就一丁點兒炸花生米。”
“夠潤兩嗓子就成。”
兩人盤腿坐在炕邊上,支個小桌就喝了起來。
“聽說你找姓關的拿了件東西?”
“對,他這人情不太好還。”
破爛侯滋一口酒喝下道:“合著另一瓶酒是給他捎的吧,人情麼,欠就欠著嘍,他要真有事找你,會開口的。”
“酒一並留你這兒,他那邊人情欠的有點大,還沒想好怎麼還呢,回頭再找機會吧。”
破爛侯對於多了一瓶酒也說不上高不高興,問道:“這個點兒應該是你上班時間吧?咋溜出來的?”
“是上班點兒,但我最近越是這樣,有些人就越踏實越高興。”
“這就對嘍,想想武侯爺,一生鞠躬盡瘁,什麼都要親力親為,反把自個兒倒是累倒嘍。我這大半輩子也沒少見一些能人,大多都壞在了不會藏拙。小子,看你是能明白的,我就不多費唾沫星子了。”
“要不說就喜歡跟您聊呢,走一個。”
“慢著點喝,你急著回去啊?”
李延勳放下酒杯道:“還真是,最近有個弟弟回來了忙婚事呢。”
破爛侯咂咂嘴有些失望道:“那就不留你了,回頭有條件了請你上館子咱爺倆好好喝點兒,對了,啥時候能喝上你小子的喜酒呢?”
“到時一定請您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