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劇的開端(1 / 2)

先排個雷,本文含有牆紙抹布環節,看不了的快跑,至於為什麼在這裏排雷,因為在簡介裏排雷會審核不過

建平15年,海清河晏,歌舞升平,王朝如同一隻緩緩蠕動著的肥大的蟲子,雖慢但穩地朝著預期地方向走去。

那一年,京城裏發生了一件怪事,皇帝微服出遊,途中遇到一蓬頭垢麵的老者,老者伸手扯住皇帝衣袖,沉默不言,皇帝本以此人是要討些錢財,便命身後仆從解囊施舍,卻不想老者阻止了他。

老者絲毫不懼地注視著這位少年天子,開口道:“彗星橫空,王土動蕩。”

此乃惡言,皇帝一驚,欲要再問些什麼之時,老者轉身徑直離開了。

正如老者所言,幾日後的夜晚,城裏的百姓皆看到了那劃過天際的星辰。

正當他們為這奇象驚異之時,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落下的彗星猶如巨大的刀戟,即將將這隻肥大的蟲子切割的支離破碎。

建平16年,北方藩軍扯旗造反,同時,周圍其他有著狼子野心的將領們也不甘示弱,加入了造反與平定造反的鬥爭中。

而接下來要講的故事,就同這些有關。

當然,並不是要講某個將領的一路升遷之路,也不是皇帝如何協同他的臣子們平定戰爭,而是,要講一個小人物的故事。

在浩渺如煙的曆史中,這樣的小人物再常見不過了,他的名字不會被人記住,他的死亡不會對朝局有任何影響,他的白骨和這世界上千千萬萬無名無姓的白骨一樣,隻是被淺埋於野草之中,無人追掉。

不過,他或許也有些不同。

他的名字叫柳湫生。

人如其名,柳湫生是一名玉樹臨風麵目清雅的美男子,據他的友人陶楠所述,第一次見到此人時,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所出濁氣會吹散他。

由此可見,這人還是個惹人憐愛的美男子。

但是,世事無常,這位外表體麵的美人,卻是個身子骨極弱的。

幼時,柳湫生幾乎不被允許外出,一點涼風就能要去他的半條小命,所以,他的整個童年,都是在充斥著藥香氣的室內度過的。

別的小孩子上樹捉蟬,下河摸魚的時候,他便捧著一卷書讀——就連書都不能讀久,讀久了,眼睛便酸澀泛紅,嘩啦啦地往外淌眼淚。

他出不去門,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要好的朋友,除了陶楠。陶楠是隔壁家的小子,整天跟人出去耍,漫山遍野地胡跑,總是玩到日落西山他娘喊他回家吃飯,雖然陶楠知道若是沒能及時聽候他娘的召喚便會招來一頓打,但他仍舊會在回家前先跑到柳湫生的窗戶下麵,把找到的蟬蛻、摸到的鳥卵等一切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送給柳湫生。

做這些事為了什麼呢,陶楠一直不太清楚,但無可否認,那扇窗戶後麵透出的暗澀藥香、青白如蔥的手指、半隻浮著秋水的眼睛,確實令他得到了一種神秘的感召。

至於柳湫生,他並不喜歡隔壁家小子給他帶來的那些東西,他嫌不幹淨,但陶楠是唯一一個願意搭理他的小孩子,他便佯裝出歡喜,騙陶楠一次次地跑來他的窗子下麵。

年歲漸長,身子骨終於強健了一些,他也能出門了,不過仍舊幹不了什麼活。跟著陶楠出門時,陶楠總是預備著要去扶他一把,在陶楠眼裏,無人比他更配得上“弱柳扶風”這個詞了。

按照陶楠的想法,柳湫生這人一看就無法娶妻生子,將來估計就是自己給他養老送終了,那誰給自己養老送終呢,他覺著自己拖著這麼一個累贅,估計也不會有姑娘家願意嫁給他,更不會有小孩兒了,那該怎麼辦……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還沒等他想出什麼好法子,戰爭就來了。

狼煙四起,軍隊要來捉年輕男子當苦力,甚至有時連年輕力壯的女子也不放過,任誰都知道,若是跟著他們走了,絕對是九死一生,所以許多年輕人在軍隊到來之前便跑了。

這夜,陶楠站在柳湫生家門口,肩上背著一隻小布包,手上牽著柳湫生的手,麵色凝重地聽著親朋好友們的囑托。

前麵村子傳來消息,軍隊即將到來,村裏的年輕人許多都準備在今夜逃走,柳湫生身子弱,他的家人們便哭天抹淚地把他托付給了陶楠,頗有些托孤的架勢——雖然柳湫生既不是小孩兒,也不是皇帝的兒子。

年僅17歲的陶楠緊緊握住柳湫生的手,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不過,他的心裏雖然恐慌,卻也有一種踏實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旁邊這個跟他並肩而立、沉默不語的青梅竹馬。

柳湫生的手涼涼的,讓他想起在河裏捧起的一掬水,他把水捧在手心裏,微涼的水流不安分地順著指縫淌,也是這樣的感覺。

許多年後,陶楠再回想起那天夜晚,除去凝重的心情,記得最為清晰的便是這隻手的觸感了。

言歸正傳,讓我們來看看這對逃命友人的近狀。

戰爭是從北方爆發的,大多數人便都逃往南方,他們也不例外,逃了大半個月後,錢物散的散丟的丟,實在是跑不動了,便在一處破舊無人的茅草屋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