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汪涵專門開車去大的圖書商場買回了那本書,他以為沈萍會欣然的接受呢,不想到沈萍並沒有領他的這份情。徐嬅現在已經不怎麼和她說話了,她知道這都是小梅給鬧騰的。中午下班吃飯時,汪涵把書拿了出來,汪涵沒有刻意強調是他跑了一上午才找到的,沈萍看著書是全新買的,而且封麵上還蓋有書店的大紅印章,顯耀奪目。沈萍推脫道:“這本書是莊嚴要的,不是我要的。”汪涵說道:“我看過這本書,寫的輕好的,你可以看一下,然後再給他看就是了。”
坐在她身旁的徐嬅吃著飯,沒有吭聲。但是沈萍更加感受到了來之她壓抑的氣場,說道:“還是你直接給他就行了。”徐嬅快速的吃完飯,起身走了。沈萍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走了,任憑他怎麼挽留,沈萍匆匆忙忙下了樓,走出了食堂。坐在樓下吃飯的小梅看的一清二楚,而背對著的莊嚴什麼也沒有察覺到,就看見小梅邊吃邊笑。
晚上,沈萍依然去擺自己的地攤,而莊嚴和小梅沒有出現了。莊嚴這時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呢。沈萍住院時,老皮就對他說過,汪涵可能也喜歡上了沈萍。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們兩個之間就是天地之別了,他是少帥,有著一切物質上的優勢,而且還戴有留學派海龜級別的大高帽,這些都是他望而不可級的。腦子一轉,他又一個想法冒了出來,如果他是真心對沈萍好,他們兩人能走到一起,這對沈萍來說也不是為一個好的歸宿。
對於她的家人來說,也會從此擺脫命運對她們的擺布。不是有人說過,愛一個人,並不是要和她一起活在痛苦之中,而是要放手給予她能得到的幸福嗎!想到這裏,莊嚴感覺自己的心平靜多了,還是放手讓她去追求幸福吧!
汪涵回到家把自己一人關在房間裏正爬在寫字台前,記錄著從他回國以來的所思所想,他已經寫了厚厚地一本筆記了。最讓他高興的就是認識了他們這樣一群80後的打工青年,命運不同,想法各異,可是現實中的繩套把他們彙聚在了一起。這是中國社會變革中的一條最為特殊的美麗的青春生產線!徐嬅成為了他第一個專業實踐者,從而遷扯出他們每一個人身上所帶有的獨特性質。
在他的筆記本中對他們每個人都做了一一的分析:
徐嬅,一個性情孤傲的女孩,有著很強的自力更生的能力,對她所不喜歡的東西,有著排斥的心理,對外界社會表現的比較漠不關心,將自己的一顆脆弱的心潛藏在冰冷之中,不為外界所知。用漠視的眼光對待著,自己周圍所不適宜的環境和人群,對自己所做過的事和說過的話有著強硬的責任感,從不讓他人找到自己的錯誤點。
以但自己的工作出現紕漏,她首先會主動站出來,將錯誤更正,不留給別人批評的機會。這樣的性格會,使的她的生活圈子變的狹窄而且死板。生活沒有了樂趣,人的性格會變得越發的孤僻,從而走向消沉。她需要走出心裏遺留的陰影,煥發對生活新的活力。
老皮,一個大天世界中的遊戲玩家,對於社會他有著和別人永遠不同的理解。知足而安,遇事行樂,成為了他這種人的處世態度,他把酒當成了麻醉劑,而往往這種人都是最清醒的。隻是在有意的躲避著他自認為無法麵對和承擔的事物,他太了解這個社會和自己所處的位置了,他害怕自己以但對某些事物認真起來。往往會因為個人的性格,給別人帶了無法彌補傷害。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他選擇把自己感情封閉起來,依然過著他看似逍遙般的日子,但是,這種人的心裏永遠都是最痛苦的,無法自我解脫出來。他需要來自外界,對他的內心有一次猛烈的撞擊,把他從過於理智偏激的一麵,打回到人性本來最初的另一麵,激發他的情感。
雷蕾,一個敢做敢當,性格直爽,情感豐富的女孩。一直堅守著一份童話般的愛情,至死不渝,不離不棄,矢誌不移。作為朋友,她能和你肝膽與共,作為愛人,她能和你相守以默,作為妻子,她能和你風雨同舟。她的心裏裝滿了愛,承載不了一絲的欺騙。
吳麗,一個對夢想從小堅持不懈的人,渴望得到別人的讚揚與自我價值的體現。明知命運對她的打擊,但是依然在不斷的堅守著自己一息尚存的夢,掙紮著向前邁步。她相信有夢就有未來,不管有多難,依然我行我素。
胡帥,一個靠自己摸爬滾打曆練出來的小子,也是他們之中打工歲月最長的人。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對社會沒有像老皮看待的那麼理性,他是個注重情感的人,一心隻想過著有人家在身邊的平常日子。對社會沒有過多的要求,吳麗和母親的離去,讓他的心理倍加的傷痛。他需要從新獲得一份感情,來彌補住內心的傷痛,但是吳麗的影子在他的心裏埋藏的太深了。
小梅,一個新生代的打工妹,過早的走進社會,接觸到這麼複雜的環境,對她的處事態度和情感選擇都會帶有太多的盲目任性,會影響到以後對人生道路價值觀的判斷和抉擇的。
莊嚴,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他既沒帶有老皮的玩世不恭,有沒有胡帥對事情的韌勁,他好像是個局外人,但有偏偏的被命運卷進來了。他隻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從不過問於己不管的事。他隻在書裏尋找自己的樂趣,思考自己未解的疑問。走上打工這條路,對於他來說,可能是社會剛剛給他打開了這道閘門罷了。以後的路,他需要思考的問題還很多。
最後一個是沈萍了,汪涵幾度停筆,思考來思考去,都有點拿捏不準。從表麵上看,他們當中,隻有沈萍最符合打工者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錢才來這裏的。除了錢,她的腦海中好像就再也沒有思考過別的事情,她的年齡也已經到了戀愛的最好時節了。但是,她依然對此漠不關心,賺錢才是她的首要目的。
一個女孩對錢財如此的迫切和著迷,這不僅僅是來之她家人所求,而是金錢的背後背負著她對命運的抗爭。如果不是缺錢,她現在應該坐在了大學的課堂上,她的命運完全就是另一個樣子,她的未來是無可限量的。但是,現實很殘酷,讓人不得不低頭,卑躬屈膝的活著。她強烈的渴望著用自己的青春,給弟妹們書寫出一個與此不同的未來。麵對現實,她選擇了堅守,麵對未來,她立足於腳下認真做好每一點事。那怕現實再殘酷,她依然迎難而上,不屈不撓。
汪涵寫到這裏心裏想到,我應該幫助她才對,但是怎麼幫呢,從何處下手呢,汪涵又寫不下去了!
幾天裏,隻要是從外出商業活動回來,汪涵都會選擇走沈萍擺地攤的那條街過,沈萍隻要看見了和他開著同樣的車從這裏經過都會把自己隱藏的人群裏,盡量不讓他看見自己。但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總有被他看見的時候。每次來,汪涵都開著車,讓許多買東西的人都誤會了。時間長了,徐嬅也聽到了廠裏,員工在私下裏議論他們兩人的事。有一天晚上,徐嬅也偷偷地跟著沈萍出去了,這次汪涵沒有開車來,而是專程騎著自行車趕來的。
徐嬅在暗處看了一個晚上,等沈萍回來後,徐嬅生氣了,叫道:“你能不再去擺攤了,行嗎?”這是第二次衝她發火,還沒等沈萍解釋呢。徐嬅接著說道:“先是老皮,後是莊嚴,現在又是汪涵,你到底想怎麼樣,裝出一幅楚楚可憐地樣子,是不是希望他們都來同情你,保護你啊!”沈萍一時無言以對,說道:“我沒有!”但是徐嬅根本就不給她解釋的機會,說道:“你明知道我喜歡他,卻老讓他糾纏著你,你什麼意思啊?”
沈萍說道:“你誤會了。”徐嬅這回已經怒氣衝天了,說道:“你聽聽廠裏的員工都是怎麼議論的,你真是土雞想變金鳳凰,是嗎?”小梅趕忙勸架,說道:“徐嬅姐,你別聽那些人胡說,沈萍姐不是那種人。”徐嬅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說道:“你知道嗎,就在吳麗走的那個晚上,他們四個人喝醉了,而我再給汪涵洗衣服的時候。從他的口袋裏找到了你住院時的費用清單,你住了三天花去了二千多塊錢,這些錢全都是他給你交的。”
這件事沈萍心裏一直都掛記著,但是就是沒有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雷蕾說是莊嚴送她去的醫院,現在徐嬅又說是汪涵替她交的錢,看著徐嬅想愛不敢愛,痛苦的樣子。沈萍說道:“我明天就對汪涵說清楚,這攤我也不擺了!”兩人爬在床上都哭了起來,弄的小梅不知道應該安慰誰了。
第二天晚上剛好是周末,下了班沈萍主動找了汪涵,想和他談談。兩人就在車間的那個僻靜的過道裏,沈萍問道:“你把我住院期間的清單給我,我把錢還給你。”汪涵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說道:“我早都忘了,你怎麼還記的呢,在說,也不用你還,你那陣子也太辛苦了,就算是廠裏給你出的公費醫療了。”沈萍暫時不想和他說這個,說道:“從你進廠後,徐嬅的心態有了很大的變化,這些都是你帶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