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非典時期(1 / 3)

調養了一個多月後,汪涵的媽媽出院。汪涵也回到廠裏,徐嬅告訴他雷蕾回老家了,誰也不知道老皮和雷蕾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先是吳麗無聲無息地走了,現在又是雷蕾。徐嬅還把沈萍擺地攤和老皮被打的事了也告訴給了汪涵,他想不到在這一段時間裏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在汪涵眼裏,沈萍一向都是那種清秀質樸的形象,沒想到她還掩藏著一顆堅定地心,這到引起了他對沈萍想進一步了解的興趣。

國慶節過後,席卷全球的非典無聲無息的到來了。莊嚴首先是從廣播裏聽到深圳那邊檢查出了家禽,身上攜帶著微量的病菌,但是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重視,慢慢地聽到有人已經被感染。國外也發現有人感染死亡的病例,緊接著各大媒體紛紛開始報道,有關非典的突發事件。進入十一月份,情況越發的超出了人們的想象,恐懼感在每一個人的心開始蔓延,最明顯的就是醫用口罩和各種抗菌素藥物的熱賣,達到了哄搶和脫銷的程度。

有些治療感冒的常規藥物的價格也發生了急速的變化,囤積藥物成為了每一人當務之急的大事。走在街上,看著人人都戴起了口罩,欣悅廣場也被政府叫停了,所有的娛樂場所紛紛關門了。連街邊的小攤小販也消失的無影無中了,飯店也生意慘淡了。這還隻是一些外部情況,廠裏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因為對外貿易的交易量在不斷減少,能接到的生產訂單也在大量的下降。老皮現在就是有三頭六臂,七十二般變化也改變不了大局,大家都在觀望著局勢的進一步的發展。

上班的時間也改變了,加班的次數也少了。下午下了班,大家都盡量少出大門,晚上過了九點半就關閉大門了。每天下班前,胡帥都要開一次車間大會,強調一遍安全問題,以緩解大家心裏的緊張感,。但是恐慌感隨著病菌在全國大規模的肆意蔓延,想回家的情緒也越來越多了,每天胡帥的辦公桌都能收到幾份辭工的紙條,大家都想在年關到來之前回家,有人竟然說出,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家鄉親人的身邊。

這個時候,汪涵發揮了他的專長,盡量和那些想回家的人進行麵對麵的交談,而且想出了一個妙招,下班後,把胡帥辦公室的電話變成了廠裏的親情溝通專線,以方便那些想家的人可以和親人們相互交流溝通,互報平安。這一下穩定了大多數人的情緒。但還是有人堅持要回去,胡帥和汪鳴商量後決定,因為廠裏的訂單也少了,也就不需要這麼多人了,隻要不是技術工和幹部,想走的一律批準。這個口子一開,每天都有人大包小包的離開,大家上班時的情緒一下了變的越發的低沉了。

眼看到了每年的南北人口大遷移的時間,電視媒體和當地有關部門份份的來到廠裏向大家做起了思想工作,盡量想盡各種辦法說服大家留下來。廠裏相應的也要有所表示,汪涵把全廠員工進廠時填寫的個人簡曆,仔細的查閱了一遍,看有沒有近期要過生日的人,把他們集中起來,統一在食堂為他們慶祝。

現在不能出去了,下了班要麼在宿舍打牌,要麼睡覺,日子過得太單調了。時間長了,每個年輕的心都會感到厭煩,汪涵就安排在每個周末分別由每組的組長和拉長牽頭組織大家跳舞唱歌狂歡。二零零三年的新年算是過得格外有意義的一個新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到了陽春三月,春暖花開的時節,但是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還在折磨著每一個人的神經。雖然電視上正麵報道的比較多了,但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麻痹大意。說著就出事了!

小梅發燒了!這是她在南方過得第一個新年,春寒交替,氣候不適所引起的。但是在這一個關鍵時刻,大家誰也不敢掉以輕心。那天下了班,和家裏通過電話的小梅,就感覺自己四肢乏力,回到宿舍,就躺到床上睡覺了。第二天,上班她就感覺自己頭腦有些發熱了,這個時候,沈萍已經被提拔當了組長助理,拉長了!由小梅頂替了她原先的崗位,因為年後招不到工人,莊嚴隻能繼續當好他的技術工。

小梅端來一盤壞品,莊嚴看她臉色不好,問道:“怎麼了,無精打采的?”小梅隨口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感到全身沒勁。”說者無心,聽著留意了。莊嚴接過盤子,握到了她的手,感覺到了熱。這個季節,還沒有到熱的時候呢,整天聽著收音機的莊嚴敏感的覺察到不對勁了。看著小梅走回自己的崗位,莊嚴一下子感到心不在焉了,不時的向她看去,小梅幾次也發覺到他在看自己,少女懵懂的心,開始泛起了愛情的浪花。

春天是一個戀愛的最愛時節!小梅心裏打起了小算盤,他以前是想追沈萍的,可是人家除了向他借幾本書看,其他時間根本就不搭理他。他們一前一後進的廠,沈萍現在又被提拔當上了預備幹部,他一定產生了落差感和自卑心。現在調轉槍口向她瞄準了,看來他是想對她下手了。小梅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少女般的羞澀,偷偷地轉過頭看向莊嚴。莊嚴看見她在看著自己,也抬起了頭,示意微笑打招呼。小梅發覺自己的臉更熱了!

中午下了班,排隊打飯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沈萍現在也坐上了二樓幹部餐桌。小梅拿著飯盒剛要去排隊打飯,莊嚴跑了過去,說道:“我幫你打吧,這裏人多,你到外麵走廊裏等著我。”說著,接過她的飯盒不由分說的擠進了人群,看著他舉手向自己打著招呼,叫她先出去,小梅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了的感動。自從雷蕾走後,還沒有人對她這麼倍加關心呢,何況他還是個男的,這是她走出校門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來之一個男人對她的關懷。

小梅第一次願意聽一個男人的話,走出了食堂,站在外麵等著他把飯送來給她。過了一會兒,莊嚴帶著一腦門的汗,手裏舉著飯盒跑了過來。小梅打開飯盒看見是她愛吃的蛋炒飯,高興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莊嚴邊吃邊說:“我看你每次排隊都排在那條隊裏,而沒有了的時候,你總是一臉的失望神色。”小梅叫道:“這個可要五塊錢一份呢!”說著就站起來給他掏錢。

莊嚴看著她的動作,說道:“我請吃一碗蛋炒飯而以,還要你還錢,那顯得我也太小氣了吧!”小梅說道:“那下次我請你也吃一頓蛋炒飯,算是還你的。”吃完飯,莊嚴問:“現在感覺還困吧?”小梅心裏正高興著呢,說道:“好了,沒事了。”看著她上了樓,莊嚴以為這隻是一場虛驚,也沒有放在心上了。

下午下了班,也沒有班加,小梅感到困倦了就上床睡了。莊嚴依然聽著廣播,看著書度日。早上醒來,小梅感到頭有點暈了,但是身上並不是很熱,依然堅持上了班,坐在崗位上又提不起精神,莊嚴沒有再留心注意她,反而是小梅主動端著壞品來找他。莊嚴看見她忽然站在自己的身邊,神態不對,問道:“怎麼啦?”小梅小聲說道:“我感覺頭有些暈。”莊嚴急忙接過盤子,並有意握了一下她的手,小梅反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莊嚴放下盤子,心裏擔心著,但嘴上卻說:“沒事的,可能是有些不適應這裏的氣候,我剛來時和你現在也一樣,過一陣子就沒事的。”小梅聽了他的話,坐回去了。中午吃飯,還是莊嚴幫她排隊打飯,專選她喜歡吃的,小梅開始喜歡享受這種被人嗬護的滋味了。吃過飯,莊嚴沒有回宿舍,而是走出大門,直奔藥店而去。

莊嚴祈望小梅僅僅隻是傷風了而以,買了一大盒內裝有十小包的板藍根感冒衝劑,往常隻要十塊錢,現在一下子變成了三十塊錢。下午上班,莊嚴找機會悄悄地把藥給了小梅,讓她衝泡在水裏喝。小梅沒想到一向少言寡語的老實人,也有細致溫馨的一麵。小梅打了開水,把藥泡好,雖然有些苦,但心裏總是甜的。

第三天了,小梅感覺沒有前兩天困了,但是還在發著燒。她開始懷疑自己被感染了,整個人上班都失魂落魄的。莊嚴看見她臉色也不對了,看他的眼神裏散發著慌張淩亂。莊嚴示意她多喝點藥,小梅起身拿著杯子去打開水,莊嚴也趁機拿著杯子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了車間燒開水的帶電水箱旁,水溫表顯示還差幾度。兩人等了一會兒,莊嚴問:“今天感覺怎麼樣?”

小梅看看周圍沒有別人,小聲說道:“我還是有點發燒,我會不會被感染上??????”莊嚴看她害怕的樣子,說:“你要是被感染上了,那我豈不是也被你感染上了。別胡思亂想,自己嚇唬自己。現在是冷熱交替的時節,你晚上睡覺肯定是一會熱就掀開被子,一會冷了又蓋上,這樣不感冒才怪呢!”小梅沒想到他連這事都能猜到,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難道書裏也有這樣寫的?”莊嚴逗她道:“你沒看過電視上演的,那些小屁孩睡覺不都喜歡蹬被子嗎!”

小梅聽出來他話裏的意思了,笑罵道:“你才是長不大的小屁孩呢。”莊嚴又認真說道:“記住,要按時吃,別忘了。”這時,水燒開了,沈萍拿著杯子也走過來了。她已經注視他們有一會兒時間了,說道:“你們兩個上班時間不認真幹活,在這裏偷懶。”小梅剛掏出藥,被她突然從後麵嚇到了,手一滑,藥包掉在了地上。莊嚴眼急手快撿起來了,沈萍隻看到是一個小袋子,還以為是什麼茶葉類的東西,問道:“什麼好東西,我能不能也嚐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