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鉑芙高興的趴在鉑蔣膝上,把個粉嘟嘟的臉蛋擠得變了形,她幹脆擠眉弄眼的,可愛的像隻小仔豬。
鉑蔣笑看住她,手則輕輕摸在她的頭發上。
隻要是蓉蓉想要的,就算是太陽和月亮,哥哥也會摘下來給你。
鉑蔣想。 —— ——
月上中天,鉑蔣從翊坤宮走出來,站在宮門外的大道上發呆,房盧陵一邊陪著,不敢打擾。
鉑蔣隻是想來看看她們母子,見周孟恩摟著鉑龍睡得很熟,他還挺欣慰,剛打算離開,突然一切都空了。
什麼是一切都空了?
他現在還是回想——那一刻,隻剩下錦緞織繡,金鉤玉簾,周孟恩和鉑龍都不見了,宮女太監們也都沒了影,連那隻懶洋洋的總躺在腳墩上打盹的雙尾貓也不知去向。
對了,一切都空,就是所有的活物都消失了。
那為什麼他還能站在那兒?
他還是活物嗎? ——
“聖上?您是移駕——”房盧陵忍不住低聲問,把鉑蔣的神給召回來了。
鉑蔣輕輕歎了口氣,“讓他們都退下,”他說,“你陪我,散散步。”
“是——”房盧陵躬身,扭頭就對抬輦的眾太監揮手,一幹人等得令,立刻迅速撤離。
鉑蔣還沒等他們全數離開,便自顧的慢慢走起來,房盧陵回頭發現,忙小步跟上。
鉑蔣沉默。
房盧陵也不說話,悉悉索索的跟著。
“今兒月色真好——”鉑蔣抬頭。
“是啊——”房盧陵忙應。
月色越好,影子便會越黑暗。
鉑蔣想。
“我該不該殺江興慶?”他突然說。
房盧陵不敢答,隻好裝沒聽見。
“我殺得了他嗎?”鉑蔣又說。
房盧陵一愣,還是沒說話。
“要殺他,我得殺多少人?”鉑蔣又說。
房盧陵沉著臉,頭都不抬的繼續跟。
鉑蔣突然停了步子,“最近來了好幾道秘折。”
房盧陵不提防差點撞到鉑蔣,嚇的他退了好幾步。
“知道是誰呈上來的麼?”鉑蔣瞪著他。
房盧陵知道這下沒得躲,他隻好撲通跪倒,“聖上恕罪——奴才——”
鉑蔣走近他,彎腰,把他拉起來,然後轉身繼續走。
沒幾步,他又開口,“郭景襄最近怎麼樣?”
房盧陵忙拱著手,“回聖上,每日都有太醫前往碧水山——”
“我問是郭景襄。”鉑蔣打斷。
“哦,回聖上,郭侍郎遵您的旨調閱六部文書——”
“他調太尉府和中尉府的文書了麼?”
“這個,奴才不知——”
“明天,把他調閱過的所有文書都拿一份給我,這事你親自去辦,不要通過禮部。”
房盧陵不由的抬頭瞧了瞧鉑蔣,一個十六歲少年的背影。
他愣了一會兒,“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