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人，將是李洪燕最後的陪葬。
因為他送去的安神藥，足以讓一個人永遠安靜下來。
——
鉑蔣走出慈寧宮時，太監錢曉湊過來，“尊聖上的旨，林大人候在禦書房呢——”
鉑蔣沉吟著上了輦，“先去翊坤宮。”
錢曉一樂，拉了長音，“遵旨——起駕——”
——
周孟恩已經睡了，鉑蔣沒讓下人宣，怕鬧著她。
他徑自走到她床前，穿過重重帷幕。
孟恩閉著眼，睡得一臉無辜，燈火的暖光覆蓋著錦衣華服的她，好像一幅畫。
“恩——”她哼哼。
她夢見什麼了嗎？是噩夢嗎？
鉑蔣又看向周孟恩的肚子，滾滾圓。
他皺眉，為什麼他總覺得那裏麵會是個怪物？
站了一會兒，周孟恩動了動，她一睜開眼就嚇了一跳，忙要起。
“免了免了。”鉑蔣按住她。
“聖上萬福——”周孟恩隻好半側身象征性的磕了個頭。
“你夢見什麼了，睡著了都哼哼？”鉑蔣斜靠住床頭，用胳膊籠住周孟恩。
周孟恩未語先笑，“臣妾夢見一條龍，圍著我遊來遊去，金光閃閃的，可好看了！”
“是麼？”鉑蔣淡淡的，不提周孟恩的那幾聲哼，有多麼不安和。
“它還對我說話呢！”
“哦？”
“它說：龍意天成——”
真是諷刺，如果天真的要成我為龍，又何必托在你的夢裏來講。
周孟恩沒注意到鉑蔣的冷笑，“它的聲音像個小孩子——”
小孩子——鉑蔣看著周孟恩的大肚子——我就快要有個孩子了——他用手摸著她光滑如絲鍛般的臉——為什麼要有孩子呢——對了，我是皇帝，得有個繼承人——
“如果生的是個皇子，我就立他為太子。”鉑蔣說。
周孟恩顯然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說，她愣住了，瞧著自己。
鉑蔣也瞧著她，用表情說：皇帝的話，一言九鼎。
周孟恩笑了，“謝聖上隆恩——”她撒著嬌的說。
那笑容在鉑蔣看來，又甜又假。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孟恩有了身孕，鉑蔣就常覺得她笑起來假。
或許孟恩並沒有變，變了的是自己。
——
鉑蔣這邊胡思亂想，周孟恩卻猛地看向大殿頂，仿佛受了驚。
他皺眉，“怎麼了？”
“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
鉑蔣立刻跟著望上去。
大殿頂上的盤龍花紋在宮燈柔和的光中若隱若現，尤其那一雙雙最後點上去的睛，閃閃發光的看著鉑蔣。
好像那天夜裏，在他麵前由一個小姑娘猛然化作妖獸的，郭景安的眼睛。
鉑蔣定下自己，他低頭，“你這麼美，連神龍都喜歡看，不過不讓他們看，隻準我看——”說著他湊向周孟恩的嘴唇，用自己把妻子和殿頂上不詳的目光分隔開。
周孟恩笑出聲，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