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屠盡天下(3 / 3)

魔尊更不必說。他們是巴不得昆侖越倒黴越好的,甚至昆侖死光了才對他的心思。眼下這情景,卻又該如何處理?

不但在場的這些人,就連高長老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這裏地數千人一切正常。想必蕭乾早就知道,普通的百姓是不會被影響,蕭乾在水洞湖故意的那般擠兌,讓自己在不了解地情況下口出狂言。隻是,麵對這般情形,難道真的就要下手嗎?

可是蕭乾已經說過,殺光這一縣,還有一市,殺光一市,還有一省,這天下之大,除非殺盡世人,否則就一定會有他口中的“妖孽”存在。就算想要殺,當真能殺的光嗎?

不用問,隻要自己一旦動手,那在場地諸人,也無法同意,一定最先把他高長老自己當作邪魔外道鏟除。問題是,不殺,難道就隻能讓昆侖解散嗎?

那廂魔尊已經開始拍手稱快,蕭乾也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高長老這一刻,覺得自己是如此的進退兩難。

蕭乾雖然沒有張口,但掃向所有人的目光,都表達著同一個意思,趕快動手。要麼,你高長老變成邪魔外道,被這些一刻之前還是夥伴地人鏟除,要麼,昆侖解散。沒有旁的選擇。

“蕭老弟,蕭老弟,”劉長老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越眾而出,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甫一張口,就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在原地躊躇。修真之人,哪裏又有這許多地能言善辯之士,能把眼前這個局麵巧嘴解開?

“素聞昆侖一脈,急公好義,替天行道,而且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日裏果然見識了高長老嫉惡如仇地英姿,真是佩服啊佩服!”蕭乾還沒有開口,這邊魔尊帶著揶揄口氣已經出口。就算是劉長老想說點什麼,也被魔尊口中的這幾句君子一言,替天行道什麼地所阻。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眼前所有的人聯合起來,將蕭乾薛絲雨,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魔尊一網打盡,殺人滅口,從此以後,所有的人再也不談此事,說不定就不會有這麼麻煩。

隻是,蕭乾薛絲雨,兩個人生生滅了華山,而且還不是偷襲,而是從山門殺到議事堂,甚至還將那些閉關潛修的供奉長老們盡數屠戮,眼前這些人,難道就是他們的對手不成?

不用說蕭乾,光是魔尊一人,在修真界聲名顯赫,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超度他,但他一直還活的逍遙自在,至今想到哪裏作惡,便在哪裏作惡,又有哪個門派,哪幾個敢對他下殺手了?

就算真的能夠做到,這麼多人,難道就真的能做出這等事情嗎?修真之人,修的是本心。就算全天下都不知道,難道還能瞞過自己的本心嗎?錯了就是錯了,死不認錯,將這裏知情人全部滅口,就能夠從此逍遙嗎?大家都是修真之人,自然知道這後果是什麼。心魔纏身,已經是最輕的,如果經受不住,甚至發狂作惡,那可就不是一個人的罪孽了。

或者在滅口之後,將所有人包括自己也一同滅口,說不定能保住高長老,保住昆侖一脈!隻是,自己為什麼要因為高長老一個狂妄之人的狂言,就要搭上一條性命,還要搭上自己門人子弟的前途,來成全昆侖呢?固然昆侖是名門正派,但自己也不是邪魔外道啊?

一群人心中,如同風車一般的轉悠著,卻始終不知道該如何。似乎在維護自己弟子替天行道的行為上,在維護自己門派的麵子之時,都是理直氣壯的。可是真的到了蕭乾眼前,連續的兩件事,已經讓所有人再也無法繼續追查外界傳言。說不定按照眼前的例子,再繼續下去,連自己也搭進去,還要落一個是非不分的名頭,貽笑天下。

但不管怎麼樣,昆侖的事情是一定要解決的了。否則的話,修真正道,將再無麵目在修真界當中立足。為今之計,似乎隻有犧牲高長老一人,來維護整個昆侖了。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

“你,你這凶魔,竟然控製凶戾之氣,讓這些無辜之人不受影響。”高長老卻是已經急中生智,開始攻擊起蕭乾來:“是你,原來是你,是你控製了這凶煞之氣,是你使出這些把戲,最該鏟除的,就是你這個凶魔!”說話激動起來,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一條救命稻草。是啊,蕭乾本來就是謠傳中的凶魔,他控製的這些凶煞之氣陷害昆侖,這個說法不就能夠說的過去了嗎?

大家本來就是來為華山討個公道,順便要解決自己門人弟子在水洞湖殺人的事情,不至於被蕭乾找上門來,如此一來,蕭乾百口莫辯,所有人似乎都煥發出一陣光彩。

蕭乾卻也不分辨,隻是笑吟吟的看著眾人。蕭乾這邊的魔尊拍著手大笑:“果然是名門正派的高人,這一手指鹿為馬的絕技,想必已經修行到了極致,比起鎮元大仙的那袖裏乾坤,還要高出不少。我看昆侖山之厚,也不見得有高長老的臉皮之厚。”

調笑了一番高長老,卻又轉向其他人,同樣拍手稱道:“看諸位的心思,也是有這個打算吧!恭喜恭喜,諸位勤修這許多年,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真是可喜可賀。從此以後,我魔道大門時刻為諸位敞開,諸位如此的天賦,卻受困在那些清規戒律,微言大義之中,委實是可惜了。進入我魔道一脈,從此海闊天空,再也沒有能夠將諸位束縛的東西,在這裏,先恭喜各位同道修行大進。我魔門從此發揚光大,不久遠矣!”言罷,哈哈大笑。

“前輩此舉,有失厚道!”蕭乾卻對魔尊這些話有些不滿:“你到底是希望他們墮入魔道,還是排斥他們啊!你這麼一說,不正是提醒了他們嗎?”

“哈哈哈哈,這些人墮入我魔道,如果還是這般的羅裏羅嗦,豈不悶殺我等。”魔尊似乎對蕭乾看著十分的順眼:“小子,你的行事做法很合我老人家的胃口,不如索性就入我魔門如何?”

“不入!”蕭乾一口拒絕,卻讓魔尊大為驚訝:“為何?難道你還指望這些人能對你心存感激,把你視為修真正道的一份子?”

“他們?”蕭乾輕蔑的笑了笑,好像在當場打他們的耳光,“跳梁小醜,敢做不敢當,這輩子修行,也就這個限度了,修上一萬年,也不過就是一群個敢做不敢當的老烏龜,還能有什麼成就?”絲毫不怕得罪在場的所有人,蕭乾大罵出口。

“那為何還不願意入我魔門”魔尊大為好奇,朗聲問道。

在場諸人,都被蕭乾那一番話所震驚。這輩子修行,就這個限度,敢做不敢當?幾個聰慧之人立時警醒過來,自己這麼多年修行來修行去,見識卻還不如一個普通人。怪不得人家要罵,罵得好!

蕭乾說的不錯,敢做不敢當,連這點都做不到,還要因為那些所謂的正邪之見來指鹿為馬的話,的確是已經入魔了。怪不得修來修去還是這麼一個境界,原來如此。

如果正邪之見真的是如此的正確,那麼上天為什麼也會允許魔道之人飛升?隻是這麼一個問題,就足以把以前所有的那些自以為上體天心,下惠黎民的狗屁想法拋之腦後。

到了冷如冰前輩所說的本我階段,就已經因為很多修行境界上的問題無法突破,各種各樣的方式都找遍了,也不見得就能找到正確的方法。可是一旦某一天突然某一個事件的刺激或者提示,就足以讓這些困頓許久的人靈智一閃,進入另一個別人無法猜度的世界。

“哈哈哈哈!”有些人還想等著聽蕭乾不想入魔門的理由,卻猛然聽到周圍的同伴突地一陣大笑,隨之便是一句:“我明白了!”神情仿佛大徹大悟一般,很是讓人不解。

不過,這些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一旦某個人突然之間開悟,旁邊之人立刻明白,除了恭喜之外,就隻剩下羨慕。有人則立刻明白,這是剛剛蕭乾一席話的功勞。立刻開始在其中深究。

隻可惜,能夠明白地,稍加提示就能明白,不能明白的,卻是費盡心機也無法明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同伴露出開心大徹大悟的表情,哈哈大笑。

天空中似乎瞬間就布滿了烏雲。這是有人要度劫的跡象,很顯然,放聲大笑的幾位也在其中。不過,似乎他們對周圍的修真同道們極為放心。居然一點都沒有要回避的意思。甚至連魔尊都不避諱,反而極是罕見的,向著那邊地魔尊拱手一禮。

魔尊自然早已跨過這個階段,當然明白這一禮是什麼意思。不但沒有在此出言譏諷。也沒有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反而同樣拱手回禮,口中還同時笑道:“恭喜道兄!”

緊接著,這幾個人又同時轉向蕭乾。竟是用的大禮:“多謝蕭宗主指點!”蕭乾雖說狂妄,但是別人以禮相待的時候,蕭乾也不會失禮。趕忙答禮,連道不敢。

不明白的人,更加地不明白。怎麼剛剛還好好的人,轉眼之間大徹大悟馬上就要度劫,卻開始和一個魔門的至尊人物開始稱兄道弟起來。難道這個世界如此的瘋狂。突然之間這麼多人真地就墮入魔道了嗎?

而且。怎麼突然之間向著蕭乾行禮了呢?還是大禮參拜,還要感謝。蕭乾剛剛的一席話。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

縣城周圍數十裏地老百姓們,今天是大開了眼界,青天白日的,突然之間烏雲密布。而在某個方向上,水桶粗細的雷光不停地落下,連續不斷,足足有至少上百記雷光。隨後,滴水未落,雲開霧散,突然之間又變成了大晴天。這樣地神奇景象也讓見識到地人大感奇怪的同時,隨著眾人之口遠遠地傳了出去。

似乎隻是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就先後有九位道友度過了九雷天劫。看著那些度劫之厚的道友們,似乎一個個突然之間變了個人一般,向著蕭乾深施一禮,個個都丟下一句:“我馬上讓門下弟子,來水洞湖聽憑處置!”說罷,幾個人相視一笑,似乎再也不記得這裏還有什麼芥蒂,飛升而去。

留下的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才是。有心依著高長老的話指責蕭乾,但剛剛幾個突然之間度劫的道友已經表明,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難道真的要反過來責難昆侖?責難高長老?

而且那些人和魔尊的那拱手為禮,以及魔尊的恭喜道兄,到底是什麼意思?是那些道友們突然之間放棄了正邪之別,墮入魔道?可剛剛的九雷天劫可是實實在在,難道入魔之後,修為境界就能真的增加的那麼快?

可為什麼還要答謝蕭乾?蕭乾可是說了,絕不會墮入魔道的,道友們也不是墮落,而是徹底的大徹大悟。

劉長老是最疑惑的一個,但他很快就豁達起來。這樣一來的話,蕭乾和這些人之間的對立也顯然會減弱許多,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事情已經有了很大的把握。

“不知道剛剛小兄弟到底是為何不願入我魔門?”魔尊再次提出了那個問題,他很感興趣。他身在魔門,在修真界也算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但今天見到的蕭乾不是他見過的任何一種。很顯然,他對這個年輕人有了一番探究之心。

“你魔門號稱從心所欲,不為外物所束縛,自由自在,但是,你們真的能做到嗎?”蕭乾反問了一句。

“那些修為低下自然做不到。”魔尊似乎也沒有撒謊誘騙的意思,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在場這麼多人,他也說不出誆騙的話語:“不過,隻要你修為足夠,境界超然,自然能從心所欲。”

“我正道之人,勤修經年,同樣可以做到,何必非要入你魔門。”劉長老這邊接話,卻是生怕蕭乾被魔尊誘惑。

“既然正道魔道都能到,那正道魔道有什麼區別?我入不入這個魔門,有什麼關係?”蕭乾也接上笑道。

“至少你在此之後不用被這些人那些莫名其妙的清規戒律所擾。不能殺人,不能奸淫,不能這個,不能那個,煩死人啊!”魔尊卻一點都沒有放棄的意思。

“哈哈哈哈!”蕭乾也是放聲大笑:“前輩,我早已滿身血跡,屍橫盈野,況且,我還有兩位妻子。一個妻子就是這位你們口中的僵屍菩薩。我有妖族的朋友,我有滿身的凶煞之氣,什麼清規戒律,我不在乎!”蕭乾隨口說出來的話,都讓對麵的魔尊和周這些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他的殺人盈野那句話,就算是魔門之人,也不會在普通人身上造這等殺孽。否則,任由他們鬧將起來的話,全天下之人,也不夠他們幾個魔門之人殺的。

的確,蕭乾這樣的人,進魔門也實在是屈就了,這蕭乾,勢必連魔門都未必能夠容下的。

“我武宗,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又何必強要進一個魔門還是正道門派。”蕭乾終於把自己的理由完全的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魔尊也同樣大笑一聲,身形一晃,轉瞬間在眾人麵前消失,風中傳來一陣殘留的話音:“小子,回去我就讓那些外山門的弟子來找你!”

聲音消失一會,又傳來一句:“還有,我老人家等著看昆侖解散,哈哈哈哈!”這次的聲音極是悠長,現場回響了許久,這才消失無蹤。

“剛剛魔尊就在眼前,怎麼各位號稱替天行道,鏟奸除惡之人,卻沒有一個人做出除魔之舉呢?”等魔尊消失,眾人還在回味之時,蕭乾卻緊接著又反問了一個問題,讓眾人立刻陷入了尷尬之中。

不是不想除魔,實在是麵對魔尊,出手之後,在場還有沒有人能夠留下來,誰也不知道。況且,魔尊沒有出手就已經是萬幸,誰還敢在老虎頭上捋須?

“原來所謂的除魔衛道,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蕭乾在此冷笑一聲,衝著那邊已經有些失神的高長老說了一句:“原以為昆侖會如何的急公好義,當仁不讓,現在看來,不過如此!這昆侖在與不在,實在是沒有多大的區別。名號叫的好聽,屍位素餐而已。”

向前的身子,走到高長老麵前,高長老卻是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讓開。蕭乾也不理會,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向著水洞湖的道路走去。不遠處的薛絲雨,一個閃身,出現在蕭乾身側,慢慢隨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回。

在場的諸人,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擋。眼睜睜的看著蕭乾慢慢的走遠,隨後,在人們差點忘記了此來的目的之後,蕭乾的聲音傳來:“不要忘了,我在水洞湖等著,那些出手過的人,來這裏給我一個交代。否則的話,就頂著一個殺錯人的心魔,一輩子停留在原先的境界上,慢慢的老朽而死吧!”

蕭乾的身影已經消失,但他的話卻如暮鼓晨鍾,敲在眾人心頭。該怎麼作,大家已經有了主意。隻是,看著那邊的高長老,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難道,昆侖就此解散不成?蕭乾動手滅了華山,這次,卻隻是動口。就讓昆侖整個的陷入了一個進退維穀的境地,也讓眾多的修真正道,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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