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絲雨最見不得有人這麼說蕭乾,但在蕭乾的示意下,還是放開了那蕭乾的家夥,薛絲雨這麼一亮相,卻是讓幾個隨行的僧人眼中一亮,其中一個滿麵胡須的僧人,立時龍行虎步,走上前來。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佛光充溢,不知是否傳言中冒充菩薩的那位?”僧人合十為禮,說話卻咄咄逼人。
“冒充?”蕭乾冷冷的問了一句:“哼!如果你再口出狂言,就不要怪我不給你麵子!”敢在蕭乾麵前如此說薛絲雨,不是看著劉長老的麵子,蕭乾早就讓他灰頭土臉。
“你!難道你以為你可以滅了華山,就能掩住天下悠悠眾口嗎?”僧人卻是夷然不懼,怒視蕭乾,義正嚴詞的說道。
“和尚,蕭乾不懂佛法,可是妄言誑語,卻是出家人之大忌,難道你剃度的時候,你的師父都沒有交代過你嗎?”蕭乾沒有接口,薛絲雨已經走上前來:“光是和尚你妄動無名,就已經有失佛門慈悲之念,如果執迷不悟,他日必墮阿鼻地獄!”
說著,薛絲雨已經站在原地,調動全身佛力。薛絲雨本身就是功德成聖,佛光一開,除了滿天的光彩,佛光普照之外,功德金光在薛絲雨身外現出一個巨大的蓮台,薛絲雨法相莊嚴,端坐在蓮台之上。
周圍不管是佛門弟子還是其他人,都感覺到這股純真的不摻雜一絲雜誌的湛湛佛光,如沐春風。幾個佛門弟子手中身上的佛器,已經不受控製的騰空而起,沿著薛絲雨法相,開始自發的旋轉。天際傳來一陣仙音梵唱,伴隨這股梵唱,幾個佛門弟子再也無法站在原地,滿臉崇拜的拜倒在地,口念佛號,長頌佛經。
許久,薛絲雨的法相才收回,卻是存心讓幾個和尚多跪一會。這些人既然號稱薛絲雨是冒充菩薩的妖孽,那麼這等湛湛佛光,可是普通的妖孽能冒充的?
不用說一句話,那幾個和尚已經無言以對,冷汗潺潺而下:“這,這……”除了這個字,卻是麵麵相覷,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其他人自然也都是識貨之人,盡管不是佛門中人,但這佛光和功德金光卻是不會認錯的。光看薛絲雨身上散發的功德金光,就足以普度世人,哪裏還是冒充的?
薛絲雨是絕不希望因為自己讓蕭乾難做的,所以,才人麵前顯示法身。果然一切猜疑,盡數化為飛灰。
什麼妖孽冒充菩薩,什麼樣的妖孽能冒充處如此真實浩大的佛光?什麼樣的妖孽能讓在場所有的佛器行禮?
就算有妖孽能冒充一些佛光,也隻是憑著身上的某個強大的佛器來遮掩滿身的妖氣,發出一些佛門氣息而已。哪裏有如此的威勢?這樣的功德金光,就算是一隻真正的妖孽,也足以立地成佛了。
和尚們本來也是來追究這個事情的,隻不過,薛絲雨一出手,就已經不是追究不追究的問題,而是見麵就要大禮參拜。滿腔的憤怒在祥和的佛光之下,也變成了那種萬法皆空的狀態,似乎薛絲雨本身就能引導眾僧進入這樣的狀態。而剛剛薛絲雨卻還號稱自己不懂佛法,有這般的佛法修為,還不懂佛法的話,全天下的和尚們都可以蓄發還俗了。
不過,他們卻還真不明白,薛絲雨的的確確是不喑佛法典籍,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她的天性善良而已。
蕭乾似乎從來沒有隱瞞過薛絲雨的出身,但薛絲雨卻向世人更加證明一點,隻要一心向佛,就算是僵屍也能成為菩薩!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本來想除魔衛道,沒想到卻真正見識到一具肉身成聖的菩薩。而天下也多了一個僵屍成佛的傳說,這絕對是弘揚佛法,最好的例子。
“阿彌陀佛”,拜過薛絲雨之後,幾個和尚衝著蕭乾又拜了幾拜,算是為之前的誤信誤傳賠禮。蕭乾也不為己甚,點頭示意。幾個和尚拜過蕭乾不發一言,集體坐到了水洞湖邊,開始閉目參禪。仿佛這充滿凶煞之氣的水洞湖是一個參修聖地。
一個惡毒謠言不攻自破。跟著劉長老過來的眾人似乎也有了點動搖,莫非真的是自己誤信了謠言?可是這裏遍布四周的凶煞之氣又如何解釋?況且,華山何辜,要滿門盡滅?
薛絲雨已經站在了蕭乾身後,但眾人氣勢卻已經弱了很多。畢竟就是這裏修行再高,也沒有一個肉身蓮台菩薩的修為高絕,現在隻有巴望著能夠在理上占住大義。否則的話,今日裏也不過是铩羽而歸,徒長蕭乾的氣勢,而且還無法為華山討還血債。“蕭老弟。”還是劉長老上前。還是那副商量的口氣:“華山之事,是不是稍微有點過啊?”
蕭乾卻絲毫不在乎:“我上華山找他們討要青鬆,他們卻要殺我,總不能讓老弟我引頸就戮吧?”
這也是道理,在場的誰也不能讓蕭乾當著麵說你就該死,就伸出脖子讓蕭乾砍死,活著自殺吧?所以。就算來講理,蕭乾似乎也沒有理虧的地方。
“青鬆乃華山下弟子,豈容你一個外人隨意處置?”劉長老沒有說話。立刻有人接替了上來。反正有劉長老在中間。大家暫時也不用擔心蕭乾會狂性大發。
“蕭某有言在先。十日時間,參與我水洞湖殺戮的人。到我這裏來做一個交代,否則我便殺上山門。”蕭乾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冷然道:“這也不算不教而誅吧?比起你們這些名門大派的弟子,似乎也不差到哪裏去吧?”
如此說,卻是因為那些人胡亂引人入罪,借故屠殺。有人感覺理虧,啞口無言,但有人還是嘴硬:“就算那些門下弟子缺乏曆練,也自有門規處置,還輪的到你多事嗎?”
“照你這等說來,我武宗門下弟子,怎就輪的到你們多事,替我清理門戶呢?”蕭乾說地,卻是那些人屠殺武宗魔門外山門的事情:“還是那句話,許你們做初一,就不許我做十五。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電燈,這位高人,真是好修行啊!”
“你!”說道理,卻總歸是說不過蕭乾的,對方也隻能硬著頭皮:“邪魔外道傷天害理,人人得而誅之!”
“人人得而誅之?”蕭乾冷笑一聲,反問道:“不知道這位高人哪隻眼睛看到我門下弟子傷天害理了?他們一進我門下,除了潛修武藝,連此地十裏方圓也未曾離開過,不知道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才讓諸位高人替天行道啊?”
正如蕭乾所說,那些魔門弟子在水洞湖,可一直老老實實,從未有半點出格之事。就算日日伴隨在他們身邊,也看不到他們做出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狡辯!”對方大怒:“他們進你門下之前,作惡累累罄竹難書,難道還需要我等一一求證嗎?”說完之後,卻立刻醒悟自己說錯了話。不過,此時後悔,卻也來不及。
“很好。”蕭乾點點頭:“原來諸位高人鏟奸除惡也隻是隨風傳,不用一一求證,果然是高人,蕭某佩服!”
“不過!”蕭乾卻話題一轉:“佛法有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就連民間,也有俗語雲,浪子回頭金不換,我這些門下弟子,入我們之時,已經潸然悔悟,痛改前非。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怎麼這位高人,居然連這點心胸都沒有?佩服啊佩服,不知道諸位,修的是哪方的大道?可證得多少金丹?”
一席話,無數人啞口無言,麵對蕭乾,雖然知道他是狡辯,卻說不出一句話,蕭乾處處占住一個理字,就連辯駁他也沒有。
這樣說來,難道華山就真的平白無故地被滅?還有那些門下弟子,不得不到蕭乾這裏來低頭認罪,引頸就戮?可是,說不過,打架對方還有一個菩薩級的靠山,怎樣也占不了便宜,這可如何是好?
“蕭老弟,大家各退一步,事情已經是這樣。徒造殺孽也不好。”劉長老出來打圓場:“你看,這十日之約,是不是就網開一麵,讓那些犯了錯的年輕弟子在各自門派內麵壁自省,你看如何?”
“老哥,不是我不給你麵子。”蕭乾對著劉長老,也絲毫地不放鬆:“一來蕭乾沒說過要殺他們。隻是讓他們來此地做個交代。做了錯事,殺了人,在人家墳前磕頭認錯,應該不是什麼為難地事情吧?可既然連這點麵子都不給。那就不要怪我殺上山門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也沒有做錯什麼。”
蕭乾這麼說。已經是給足了劉長老麵子,或蕭乾是給蜀山二老和金光大師地麵子,畢竟這次是由蜀山出麵和蕭乾商談的。再怎麼說,修行也不外乎人情,這件事擺明是有人挑撥造謠生事。元凶還需要進一步追查。浪費在這上麵。也實在是不值得。
劉長老聽蕭乾如此說。大喜過望。隻是來認錯而已,不至於殺人。已經是很輕地懲罰,隻是,似乎還是有人不但不領情,反而還陰陽怪氣地揶揄。
“哼,你蕭乾黃口小兒,好大的口氣。”立時有人站出來。這人卻是認識,昆侖的高長老,以前就因為靈器的事情有過齷齪,此刻卻是唯恐天下不亂。有昆侖帶頭,其他人自然也開始呱噪。
“不知道高長老有什麼指教?”蕭乾對他也沒有什麼好感,冷冷的問道。
“你這裏凶煞之氣橫行,那些人卻絲毫不受影響,分明和你一般,全部都是妖孽,還要我眾多門派認錯,休想!”高長老難得的義正嚴詞,指著蕭乾的鼻子據理力爭。
“如此說來,昆論是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嫉惡如仇了?”蕭乾反問道。
“然!”高長老斬釘截鐵。
“那再遇上此等地妖孽,昆侖是不是也要義不容辭的出手?”蕭乾反問道。
“然!”高長老連一個字也不多和蕭乾說。
“如果遇上這麼多的妖孽,昆侖不敢動手呢?”蕭乾又問。劉長老聽著不對,但卻知道該閉上嘴。
“如果我昆侖弟子不敢出手,我就解散我昆侖弟子,從此天下再無昆侖一脈!”高長老此番言辭,卻是激起一片叫好的聲音,未免更加得意。
“好!”蕭乾難得地露出了笑容:“君子一言!”
“快馬加鞭!”高長老針鋒相對。
“好,高長老快人快語,我老人家佩服。”旁邊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出現的無聲無息,在場眾人的修為,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人影一出,眾人大驚。
“魔尊,難道你果真和蕭乾勾結?”高長老目露喜色,蕭乾顯然是認識此人。蕭乾沒聽說過此人名號,但敢叫魔尊,估計不是什麼名門正派地高人。
高長老一口叫破魔尊的名號,身後的不少人卻如臨大敵,飛劍瞬間祭起,緊張的心情,溢於言表。
“哈哈哈哈,我老人家隻是路過,剛剛聽到有人要解散昆侖,如此大事,怎能不流連參觀一二?特意現身,隻是為了做個見證,開開眼界,你等繼續,不用管我!”魔尊卻一番常態,置身事外。隻不過,他雖然說地輕易,但在場的眾人除了蕭乾和薛絲雨,卻沒有一個放心的。
“我老人家今日不會和你們這些小朋友算那些徒子徒孫地帳,該幹什麼幹什麼,隻當我沒來過!”魔尊卻一直笑吟吟地,絲毫看不出一點魔氣。
“劉老哥,你老帶著地這些朋友,也不怕做個見證吧?”蕭乾不理會這個莫名出現的魔尊,繼續和劉長老交談,言語中,卻是把在場所有人都擠兌一次。
“好,我等就做個見證又如何?”幾個家夥越眾而出,想來都是各派地首腦:“昆侖如此行事,急公好義,正合我正道宗旨!”
“很好,劉老哥,高長老,咱們移步如何?”蕭乾笑著看著高長老,禮貌的邀請。
劉長老不知道蕭乾要帶他們到什麼地方,看了看高長老,高長老卻夷然不懼,怒聲道:“走!我倒要看看,你如果還真能找出妖孽,還怕我昆侖飛劍不利嗎?”身後一群人,更是群情激奮:“走!走!”
蕭乾也沒有多話,一馬當先,直奔數十裏外縣城而去。幾十裏的路程,在蕭乾和這些人的腳程來說,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已經到了縣城之外。
“不受我凶煞之氣影響的,必為妖孽,高長老,我可知道,你昆侖的飛劍鋒利!”冷冷的看了高長老一眼,和湖中老兄心意相通,指揮他釋放出最強的煞氣!
湖中老兄全力放出凶煞之氣,立時有不少人無法承受,隻能退後。高長老大怒:“蕭乾,難道你叫我等來此,就是為的顯露你蕭乾的威風?”
蕭乾卻絲毫不理會他,繼續讓湖中老兄釋放,片刻之後,高長老立時明白,這是給他找出那些妖孽,想通此點,他也不再多話,看著蕭乾施為。
“如此的凶煞之氣,如果不受影響,想必足以稱得上高長老口中妖孽了吧!”到的此刻,蕭乾哈哈大笑。
其他人不知道蕭乾為何大笑,都是一臉的鐵青,看著蕭乾。
“高長老,還有諸位高人。”蕭乾了一個請的手勢,指向縣城:“請進城,諸位盡管可以查看,哪一個是不受影響的,想必個個都是妖孽,還請諸位,本著除魔衛道的決心,鏟除這些妖孽!”
說著,不理會他們有些鐵青的麵龐,接著又道:“殺盡這一縣,我帶你們殺一市,殺光一市,再殺一省,這天下之大,總有如此的妖孽,豈不令人痛心疾首。索性,我看昆侖就此殺盡世人,度空地獄如何?”
興師動眾,想要借著蜀山調解之機,為難蕭乾的一幹人在縣城之外,目瞪口呆。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進城,也自然知道,裏麵的人是不是受到了影響。況且,自己受到影響什麼模樣,什麼感覺,大家都心裏有數,彼此都是修真之人,卻無法紅口白牙,睜眼說瞎話。
一個縣城,數千人行走坐臥,一片安寧,絲毫沒有因為這衝天的煞氣,而有任何的變化。反倒是在場的諸君,個個都是運足全身的功力,竭力抵抗這從蕭乾身上傳出來的滔天煞氣。偶爾有幾個人有點不對,卻個個都是挎刀帶劍,一看就是闖蕩江湖的習武之人。
是否被影響,已經一目了然。難道,這凶煞之氣就真的是隻針對修真之人,卻不針對普通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上次他們各自的門人子弟,聽了謠言殺上水洞湖,沒有找到蕭乾,卻把蕭乾安排在客棧中的人殺個幹淨,這些人身在凶煞之地,卻沒有被凶煞之氣影響。如今看來,卻是普通人一點都不會被影響,那豈不是意味著,意味著,那些人殺錯人了?
這個念頭隻是在大家的腦子裏晃過一下,就迅速的被另一個更加迫在眉梢的問題所替代。不久之前,昆侖的高長老,可是在所有人麵前誇下海口,這些妖孽,就應該被鏟除。如果不敢動手的話,那麼就解散昆侖。當時在場地。不但有眼前的蜀山的劉長老,還有幾個佛門弟子,甚至還有一個魔尊在。
如果隻是原來的這些人,想必大家也不會當真,就算有劉長老在,難道劉長老還能眼看著昆侖眼睜睜被解散不成。可是,加上那幾個和尚和魔尊,就已經很難說。幾個和尚已經被薛絲雨的修為所震懾。況且,出家人講究不妄言,不誑語,難道他們還能昧著良心睜眼說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