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狠狠地打定主意,墨斐決定立馬開始行動。“幹革命不分早晚、隻爭朝夕”,反正自己現在視夜晚如白晝,精力又充沛,就應該趁熱打鐵,趕緊完事兒跑路,以免夜長夢多。
巨獸渾身鱗甲,隻有頸下無鱗,但此處皮膚堅韌異常,正是做皮甲的好材料。墨斐費老大勁兒,用長劍切下幾塊頸皮,衝洗幹淨後,用獸筋暫時綁身上遮羞,等有空了再琢磨如何鞣製。
因為巨獸之前的吐息,附近還殘留有不少火源,墨斐切了幾大塊獸肉烤熟,試試沒什麼問題,不管三七二十一飽食一頓。
至於獸牙、獸爪,則取了一兩根,看以後能不能製成利器。
此外,從巨獸心髒挖出籃球大小一塊赤紅晶塊,不僅魔法能量滿溢,而且湧動著豐沛的生命氣息。墨斐猜測是巨獸魔晶凝集生命精元而成,於是命名為“龍元”,計劃以後再好好研究研究。
而對墨斐而言,最大的收獲,就是巨獸體內的魔紋。墨斐費了好大氣力和時間才一一剖析清楚,等忙碌完這一切,已是天明。墨斐一邊快速遠離現場,一邊思考昨天遭遇的種種。
首先,自然是自己免疫魔法這一點。
之前一直以為是長劍的特別外掛,而今看來很可能是自己和長劍在時空重組中獲得的特性,畢竟隨自己而來的其他東西就沒有這一特點。
如果沒有猜錯,墨斐覺得,應該是因為自己和長劍並非這個世界的存在,經過時空重組,固化了不遵守本世界“魔法規律”這一特點,簡單來說就是排斥魔法,既不被魔法直接作用,也不能直接使用魔法。這也是為什麼自己之前無論如何不能施法的原因。
很顯然,由於物理規律依然有效,所以自己也罷,長劍也罷,對於魔法間接帶來的物理作用無法抵消,反過來說,魔法能量無非是就是遵照魔法規律運作的能量,從純能量角度入手,自己和長劍也都可以施放奧法飛彈一類的“法術”。
這麼看來,長劍展現的“幻想殺手”效果,其實並非使魔法異能無效,隻不過是因為本身不受魔法直接作用而起到阻擋作用,當麵對範圍魔法攻擊時,顯然就沒有奇效了。
其次,關於長劍響應召喚,墨斐也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的通靈了?或者是因為兩者一起被時空重組,有什麼神秘的聯係?等有空了,一定也要好好研究一下。
而最後,對於自己莫名其妙投影出Gungnir,墨斐還不是很明白。
不過,根據時空重組帶來的種種變化,墨斐懷疑,自己很可能完成,或者說具備了一項驚世的技能:能質轉化。已知,無論是化學反應、核裂變、核聚變,還是做功、魔法,都隻不過是能量的轉化,或者質量到能量的轉化,然後再利用這些能量來發揮效應。但是,在高能物理實驗中,能量也是可以轉化為物質的——本來物質能量就是一體兩麵。而就在昨天的戰鬥中,墨斐汲取魔法能量,將其具現為一定特性的物質,再將其釋放,爆發出相應的效能。
如果真是這樣,這將是一個效用非凡、威力巨大的個人特技。所謂“空想具現”“幻象崩滅”,也就是如此了。
一想到這裏,墨斐就激動不已,若真能熟練掌握這個技能,於自己、於科學研究,絕對都是重大的突破。接下來一段時間,看來必須在這方麵多下苦功,多琢磨練習!
思慮妥帖,墨斐收拾好心境,專注於繞湖找尋巨獸的巢穴。考慮到這種巨獸的脾性和生態,墨斐覺得巢穴中應該沒有其他成年巨獸——否則昨天死的就該是自己了——那麼眼下進入巨獸巢穴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很幸運的,半天後,墨斐在一側湖岸的半島上,找到了巨獸的老巢。令人失望的是,巨獸並不像傳說中的巨龍那樣喜歡收集寶物金幣,實際上,巨獸巢穴中,除了兩個尚未孵化的巨獸卵外,墨斐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即便是巨獸卵,缺少了母獸,孵化出幼崽的可能性實在不大,對墨斐而言,與其期望中大獎,搞一個高級寵物獸,還不如直接拿來食用。
事實上也正是這樣,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墨斐在巨獸巢穴足不出戶,一邊吃巨卵大餐,一邊苦練能質轉化的特技。
起初,墨斐借助之前幾天捕獵的魔晶,以長劍為媒介,直接汲取魔法能量進行練習。
可惜,結果並不理想,不是難以為繼,就是不能成形,即便成型,往往也徒具外表而已。
直到墨斐反複琢磨和錘煉比較熟悉的Gungnir,才發現,能質轉化不是遊戲,並非簡單的心想即事成,而是需要先在意識中構建出相應的模型,然後設定調整好特性,這時再汲能填充,就會具現出相應的能量物品。值得注意的是,特性設定往往決定了具現物品所需要能量的多少,而同一能量物品也因此可以具備不同的特性。這些物品在墨斐手中可以任意使用,然而一旦離手,不是迅速消散,就是猛然爆炸。
為了操控這種變化,墨斐花了很大精力來練習,畢竟他不僅期望能夠轉化為用具,更希望在緊急時刻,作為殺手鐧進行可控的打擊。
模型構建和穩定操控稍微上手後,墨斐驚喜地發現,即使不借助長劍,自己也能汲取魔晶的能量,不過似乎隻能利用成型前的原始魔能,對於已然釋放的魔法能量就無可奈何了。
進而,墨斐開始進一步嚐試直接利用常規能量,剛一練習便遭受到強烈的排斥,這反而在他的預料之中,應該是熱力學規律的限製。畢竟不是YY的世界,張口閉口就可以逆天,墨斐隨即轉入了對技能熟練度的練習。
曆經一百五十幾天的磨練,墨斐總算熟練掌握了能質轉化,為了實現各式各樣的武具攻擊,他不得不耗費大量精力事先建模、設定特性,在靈魂中刻印了許多武具模型,順便頗為中二的取了一長串神話史詩的名字。努力也沒有白費,現在,墨斐隻需意念一動便能以魔法能量塑造出相應的武具,隨手一投即可給予有效的遠程攻擊。雖然限於身體負荷能力與能量利用和轉化的效率,墨斐這一技能的對戰威力與持續性還有待提升,但模仿紅A裝一裝逼已經不成問題。
令人意外的是,某次練習中,隨著一絲與屠龍最後關頭仿佛的奇妙感受的湧現,墨斐居然實現了常規能量的利用,隻不過無論是利用效率還是轉化速度,都明顯不如直接使用魔法能量。但無論哪種轉化,隨著徒手操控的精通,這種奇妙的感受越來越明顯,盡管尚未感受到什麼問題,墨斐仍隱隱不安。
而此時,巨獸卵早已吃完,洞穴外,天氣轉冷,許多落葉喬木已然送走了秋天。
當墨斐準備離開時,他的長劍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第六章汝名莉莉
之前的練習中,墨斐就已經發現長劍時時靈光閃動,不同往常,特別是與巨獸利爪神奇融合之後,更是鋒芒畢露,氣場突變,冥冥中與自己若即若離。
不過,因為其後再無異動,墨斐又醉心於能質轉化的訓練,這事兒也就再無關注。
而今天,來到異界的第二百四十六天,墨斐正準備出發拓荒,收拾東西時,長劍異變了。
靈光閃爍,劍身鳴響,在墨斐聽來,那似乎是直達內心的呼喚。
鮮血、靈魂、約定,這些聲音在腦海不斷回蕩。
從地球到異界,墨斐一直與長劍相依相伴,如今更把它當作親友一般,何況孤島無人,平時有什麼話,都對著長劍念叨。靈犀相通,在魔法能量與自身鮮血的誘導下,似乎與之形成了靈魂上的契約,難怪上次危急時刻,長劍能夠響應召喚。
懷抱長劍,墨斐微微含淚,總算體驗到了魯濱遜麵對星期五的感受,這種孤獨中的倚靠,即使對象隻是一柄劍,也彌足珍貴。
獸皮包裹中珍藏的龍元散發出一股蓬勃的生命力,長劍似乎正是對龍元產生了反應,墨斐居然感受到長劍的激動與渴望。
既然這樣,不如讓這把與自己靈魂相契的長劍變得更加強大吧。
墨斐將龍元置於長劍劍身之上,剛一放上去,龍元就融化為鮮血一般,閃動著妖異的紅光,飛快滲入長劍,而長劍劍身竟如心髒般跳動起來。
當最後一點龍元滲入長劍,一陣柔和的白光亮起,映得昏暗的洞穴之內恍若白晝。
當亮光退去,墨斐驚愕的發現,麵前出現了一個英姿挺拔的少女,外表大約十八九歲,身著金藍相間的戰裙,銀發披肩,綠色的眼眸帶著迷茫與依戀,癡癡地看著自己。
這、這……這發生了什麼事?
“墨……斐……主、人”少女口齒不清的呼喚到。
啊噗~~~~
墨斐如遭雷擊,呆愣當場。不等他回過神,少女走上前來,一把抱住墨斐,臉輕輕的蹭了蹭墨斐的脖子。
感受著懷裏的軟香溫玉,墨斐渾身都戰栗起來,搞什麼飛機啊,誰來告訴我究竟腫麼回事?!
雖然至今為止接觸實驗比接觸妹子還多,作為“正常而優秀男性”,墨斐當然不會是當代柳下惠。未防止自己在弄清事態前先把持不住,墨斐憑著“驚人”的自製力,輕輕掙脫了少女的環抱。
打量了一下少女的樣子,與自己現在的外表有幾分相似,似乎也是自己心目中最佳女性形象的具現,墨斐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得擠出一絲微笑,親切地問道:“你是我的劍?”
按說這話很有些唐突無禮,但少女毫不介意的點點頭。
呼~~~墨斐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以前也見過不少物品變人的神怪小說,真出現在自己跟前,還是不免一驚。話說回來,這是魔幻世界啊,出現這種情況也算理所當然吧?隻是自己一直以來把長劍當成知心哥們兒來看待,眼下突然以少女形象出現,怎麼說呢,很有些,欣喜?就好像突然發現好基友原來是好姬友一樣?
墨斐一時浮想聯翩,可抬眼看見少女清澈的眼神,頓時對自己的**羞愧不已,連忙又問:“那你這樣是怎麼回事?”
“我……是劍……魔、法……劍靈”少女似乎還不太會說話,不過墨斐還是聽明白了,長劍應該是由於長期魔法作用而產生了靈性,並靠著靈魂契約不斷進化,終於借龍元強大的魔法能量和生命力而塑形了。
“那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靈、體……能……量……”看樣子,少女對自己的情況還是比較清楚的。
“靈體”這個詞應該是生造,估計少女以靈魂契約為渠道,從墨斐這兒學到了不少東西。而通過之前的精神建模,墨斐對靈魂也有著一些認知。據他猜測,所謂“靈魂”,很可能就是承載精神意識的特殊能量場,那麼,靈體、靈體,靈魂之體,不過就是某種特異的能量聚集體了。
話說,如此有血有肉,真看不出來是所謂“靈體”。
“對了,剛才你叫我什麼?”
“墨斐主人”少女第二遍說出來,語言就流暢了許多。
“嘛,不用叫什麼主人,叫我墨斐就行。”墨斐對女仆裝雖然不乏興趣,但對主仆之類就不感冒了。何況,既然自己跟長劍是知交,平輩相稱就是應當的。
唔,這長劍、長劍的,對著一個少女稱呼起來很不舒服啊。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沒有”
墨斐心念一動,對少女道:“這個,不介意的話,我就叫你‘莉莉’如何?”
“Lily?”少女歪了歪頭,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仿若梨花綻放,“好啊,以後、就叫Lily”
居然笑了?!墨斐被莉莉明豔動人的笑臉晃花了眼,一時有非複人間的不真實感。
似乎隨著對話展開,莉莉的情感越來越豐富,語言也變得流暢——還好,不是純粹的白紙,也不是一出現就嘰嘰歪歪。
不過,看著少女那有些木然的絕美麵龐,聽著她平淡的語調,墨斐覺得在情感表達方麵,自己還是需要教導教導。
“對了,莉莉,現在劍又在哪裏?”
莉莉退後一步,左手一伸,銀光閃過,那柄熟悉的Calibun長劍出現在少女手中。
原來如此。
墨斐點點頭,隨即問道:“莉莉,你現在也算獨立的人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跟墨斐走,墨斐去哪,莉莉去哪!”少女脫口而出,語氣堅定,仿佛說的是天地至理。
雖然早料到莉莉會這樣說,但真的聽她說出來,墨斐還是無比心暖。
OK,出發!
於是,墨斐的孤單拓荒行,終於在來到異界的第一個秋末,成功轉變為男女雙人遊——雖然,倆人看起來更像是鏗鏘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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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麵趕路,一麵指點莉莉的情感表達,有說有笑,相當愜意,墨斐今天的行進效率更勝之前。
太幸福了,果然人類要有同伴才是完整的啊!
眼看天色將晚,墨斐也不想趕路了。他現在穿的是巨獸皮粗製而成的皮甲,雖然比最初的“一裹窮”光鮮不少,但仍顯簡陋,加上近來累積的塵埃汙垢,要有多齷齪就有多齷齪,跟身旁莉莉的一身潔淨相比,墨斐覺得自己就像個乞丐。
於是,墨斐在河岸一片開闊的高地停下來,帶莉莉拾掇一番後就準備從裏到外好好洗刷洗刷。
“莉莉,你能不能稍稍回避一會兒?”
瞅了瞅端坐在篝火旁、眼光灼灼盯著自己的莉莉,墨斐有點兒牙疼,被一個可人少女粘著是件高興事,不過眼下自己是準備洗白白呀。
“為什麼?”莉莉很認真的問。
“呃,我現在要脫光洗澡。”墨斐一臉“你懂的”。
“莉莉知道了。”莉莉點點頭,渾身螢光閃過,一具妙曼的胴體落入墨斐的眼睛。
轟——墨斐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努力使自己的視線遠離眼前的雪白,可惜沒有成功。
唔,貌似B罩杯,盈盈一握,啊,不對,想什麼呢!
墨斐滿麵通紅,驚慌失措的叫道:“你、你幹什麼?!”
“一起洗澡啊。”莉莉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喂喂,你是女孩子啊,怎麼能跟我一起洗!”
“為什麼女孩子就不能陪墨斐洗?你是我主人啊,難道墨斐你討厭莉莉?!”莉莉滿臉困惑,微微還有些失落。顯然,少女對性別的認知還是很清楚的,但卻無法理解這種男女之防。
墨斐腦子都要當機了,他這才發現,原來除了情感表達之外,自己更應該夯實一下少女的常識基礎——我的長劍哪有這麼天然啊~~~
好說歹說,墨斐總算讓莉莉明白了情況,不過從那一臉的不情願來看,即使明白了“男女授受不親”,少女對於不能跟主人一起洗澡這事也很不以為然。直到墨斐飛快的洗漱完畢,弄出一大堆食物來,莉莉的注意力才終於轉移開。
難道每個劍姬都是吃貨?看著少女一口接一口的大吃,墨斐不禁暗自吐槽。
其實,按照莉莉的說法,無論吃食物,還是啃魔晶,進到她的肚子最終都會全部轉化為能量。對於少女而言,無所謂口腹之欲,隻不過就像當初汲取魔晶一樣,劍靈少女對這些能量的攝入完全看不到止境,基本上是墨斐給多少就吃多少。
不光是莉莉,自從墨斐的身體接連經過幾次改造,尤其是將能質轉化訓練成吃飯睡覺一樣的本能之後,他對吃下去的食物也基本上是全部吸收,短時間內就算直接吃魔晶都沒問題,隻不過他沒法儲備多餘的魔法能量,吃了也是浪費。
吃完飯,墨斐開始考察莉莉的常識情況。不得不說,盡管少女情商有些缺陷,但智商絕對一流,理解接受的速度驚人,墨斐頓時有些期待起來。
一直以來,墨斐的戰鬥主要依仗本身的身體素質,雖然鍛煉中也修習了一些以前看的武學,但總是紙上談兵、不盡人意,特別是能質轉化開發之後,基本停滯不前。眼前的少女就如一塊璞玉,倘若把這些格鬥技巧教給她,不知道又會有怎樣的發展呢?
與莉莉又聊了一會兒,墨斐打算睡覺。盡管現在墨斐整個身體的代謝更新方式異於普通地球人,自我修複能力突飛猛進,就算連續奮戰也毫無問題,但是睡覺對於精神力的休養與提高卻有很大好處,墨斐估計這就是所謂“天然冥想”。問了一下莉莉,她的情形也差不多,於是,墨斐將篝火分到四角,中間幹暖的地麵鋪上魔獸皮毛作床。
誰知剛一躺下,莉莉就鑽進墨斐懷裏,緊緊摟住墨斐。
墨斐身子一僵——我說,親愛的小夥伴,這事兒你怎麼看?
一時手腳不知道如何放,墨斐內心陣陣躁動。莉莉卻顯得非常平靜,沒有呼吸起伏的身子一動不動,似乎已入睡,蜷縮著像一隻慵懶的小貓。
感受著少女的安寧,墨斐漸漸冷靜下來,實在懶得吐槽了,就當抱著個等身抱枕吧。
接受了莉莉的天然與依戀,墨斐心中反而光風霽月,享受著懷中的旖旎,慢慢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