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璿呆呆的說了一句：“李師兄，你的衣服穿反了……”
高翔眼睛看向別處，說了一句：“李師兄，你的胡子和頭發該整理了……”
林天問向李嘉樂眨了眨眼睛，說了一句：“這裏就是東南角……”
青天下，白雲旁，四人一起並肩走進伏羲石像……
一個房間內有三十名參加考核的弟子，三名監考的青鸞宮弟子。看著桌子上的一遝紙張，林天問緩緩吐出一口氣，這種莫名緊張的氣氛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不知道之前的人生中是否有過，反正來流光派之後這是第一次。
“問題共有十個，答對九個算通過，通過者便有資格修行本宮裏更加高深的道法。你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有任何可疑行為均取消資格，嚴重的逐出流光派，現在開始答題。”站在最前麵的青鸞宮弟子簡潔流利的說完這段話之後，立刻用火折子燃起香爐裏的一炷香。
“隻有……一炷香的時間！”林天問的額頭上不禁有些發涼，他大致看了一遍題目，心中稍稍安定了些，這些題目大部分都聽高翔提起過，隻有少數幾個自己細想應該也能想得出來。
“題一：第十三代掌門入派前的俗名……”
“第十三代掌門是……鋒月真人，我記得這個，他師父曾說：‘月鋒’銳氣太重，不如你以後就叫‘鋒月’吧。”於是在紙上寫上兩個字：月鋒。
林天問答上第一道題，心裏有了點底氣，便接著往下麵看去。
“題二：千年前我派與哪兩個門派在正道之中呈三足鼎立之勢？”
林天問想也不想，在紙上寫道：秋水嶺、孤城派。
待到他開始寫第九題時，考場中已有人因做小動作被罰出考場。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香爐裏的燃香，時間已經不多了。
“題九：上任掌門關絕真人的綽號……”
林天問微微一笑，在紙上寫出四個淩厲的字：“一劍封塵”。
他答完九道，腦中閃過無數高翔給他講的故事，但此刻心中卻是無比平靜，這九道題他信心十足，雖然他剛來到流光派時口齒不清，顯得呆呆傻傻，但是經過數月靜養，已經恢複了不少昔日的伶俐。而林天問最拿手的便是記憶，是以高翔或者老師講的都一字不差的刻在腦子裏了。
“題十：為何而修道？”
林天問看著這五個字，遲遲下不了筆。為什麼修道？為什麼修道？記得方才掌門說過：“為我派，為天下正道，為芸芸眾生。”難道這就是答案嗎？筆落下，但仍是不能這樣寫。墨在紙上陰出了一大片黑色的痕跡。聽高翔說過什麼除魔衛道，什麼羽化成仙的，但是把這些寫到試卷上似乎並不妥當。到底該寫什麼呢？
為何而修道？
如果說為了捍衛正道而修煉道法，下山斬妖除魔，想想看確實天經地義十分豪氣，但是正道究竟算什麼？像劉虎這樣的人也算得上是“正道”？恃強淩弱，粗魯霸道的人竟然也能生活在正道的群體中？如果他也算“正”，那麼山下的邪魔是不是也該算是“正”了？
每個人都有上山的理由，或許是混吃混喝，或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禦劍乘風回故鄉炫耀一番，又或許真的是想斬盡天下妖魔。而當他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唯一知情的師父也從來沒有露過麵。沒有人問過他願不願意，不過自己也沒有想過願不願意就成為流光派的一員了。自己對之前的生活毫不知情，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但是他隱隱覺得這些都不是答案，至於答案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於是他的試卷上最後一道題隻有一片墨跡。
他越想越亂，隻覺得這十道題中隻有最後一道算作是“題”，前麵九道簡直不像是對大家的考核，而是要人們強加記住昔日的英傑。好在他記心超強，所以單靠前九道題他也能夠順利進入下午的武係考核。
走出伏羲石像，林天問遠遠的就望見高翔三人在等他。他走上前去，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林天問問道：“都過了？”
高翔和李嘉樂同時“切”了一聲，臉上分明寫著：“這麼簡單的題，本師兄了然於胸。”
雪璿“嗯”了一聲，問道：“你也通過了吧！”
林天問並沒有太高興，心頭還壓抑著第十道題的思索，答道：“通過了，你們第十道題是怎麼答得？”
高翔說道：“修道就是為了成仙唄，小傻，我記得我跟你講過的呀！”
李嘉樂昂首挺胸，說道：“為流光派，為天下正道，為芸芸眾生而修道！”
雪璿抿了抿嘴，美麗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神采飛揚道：“我答的是——流光派的衣服很好看！然後監考師兄就給了滿分。”此言一出，高翔和李嘉樂皆是吃驚不已，當下和雪璿唧唧歪歪辯論起來。
林天問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看來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