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入夜時分,莫冥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裏,倒也不怕旁人竊聽,他光明正大地講述著自己的計劃,說道:“估計明天一天的行程,後天差不多就能趕到北方邊防指揮營前的擂鼓山。不瞞你們說,我這些計劃其實無異於去送死。”
“送死?”笑風不解。
“嗯。昨日我在青冥山探聽到一些消息,據說北方戎狄來犯我華夏疆土,而且部隊十分精銳,僅僅幾天就折損了朝廷幾萬人的軍隊。這朝廷怎樣,我們暫不評論,但是每每戰爭犧牲的都是些無辜的生命。你們不知道,每當朝廷要發兵打仗都會廣募參軍,就這樣不知破壞了多少幸福的家庭。而且這些人手無縛雞之力,上了戰場隻會是白白送命。”莫冥深深歎了口氣,仿佛此刻正感受著那一幅幅殺戮的畫麵。“其實,青冥派的現狀就和我講述的一樣,讓那些弟子們踏上沙場,無異於是白白送死。我不想看到戰爭的勝利是用我們兄弟的血肉築成的,所以……”
“所以你就帶著我們幾個去頂替他們送死。”笑風撲哧一聲苦笑,“這辦法虧你想得出來,我們是有武功,但是在千軍萬馬之前我們一樣是螳臂擋車。”
莫冥道:“硬拚當然不行,古人雲擒賊先擒王,倘若能抓住並威脅他們的首領,逼迫他們退軍自然不是件難事。隻不過,這潛入之事還需到時商榷。”
正在說話之時,房頂傳來踩踏瓦礫的聲音,眾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頭上,隻聽啪啪啪很輕的動靜,幾下過後,突然靜了,又在刹那間傳來拔劍的清脆響音,再之後便沒了動靜。笑風笑吟吟的,很輕鬆的樣子,“如果我猜的不錯,子軒該回來了。”
“咚、咚、咚”隨著沉悶的腳步聲而至,房門被推開,一個人像爛泥似得被摔在了眾人麵前,在後麵的子軒隨手關上了門。
莫冥湊來一瞧,燭光昏暗,卻也能辨識出來的的確確是晚飯時鬼鬼祟祟覷探的那兩個人之一,隻不過這個人已經被暫時打暈了。
“呀,還果真是這個人,不過不是應該有兩個人的麼?”
看著莫夕不解的表情,笑風傲然道:“那就要問問閻王爺是不是派人把他給收走了啊,哈哈!”莫夕仍然詫然,笑風指著子軒的寶劍,說道:“你看子軒的劍,他的劍若出鞘必有人死,想必他的同伴已經死在子軒的劍下了。”
莫冥在這個嫌疑人身上翻了良久,最後在懷裏掏出塊令牌來。眾人上前圍睹,這塊令牌倒沒什麼奇特之處,顯然是用很普通的玉石打造而成,但是令人訝異的是玉佩上的標識和字。正麵是“黃旗衛”三個字,背麵是一隻似鳥非鳥,似龍非龍的東西。
莫夕看了一眼就恍然大悟,“啊,哥哥,你身上這個香包上的圖案和這個是一樣的!”
莫冥把那錦黃的香包拿在手上,對比著玉佩後麵的圖案,竟然完全相同。這般再去觀察那上麵的圖形,反倒像是隻尚未成型的雛龍。莫冥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說這東方雪靈和這個所謂的黃旗衛有什麼關聯?不然這如出一轍的圖騰又該如何解釋?
正在幾個人紮在一起詫異的時候,房門突然砰的被擊開。子軒的反應速度是眾人裏最敏捷的,寶劍在手,可迎麵而來的人速度快的竟不容子軒拔劍。一道影子掠過,子軒就已經被打退,寶劍脫手,整個人似乎是被撞走的。
莫冥幾個人見勢不妙,出手去擋,四雙手一齊抓過去,出奇的是竟沒抓住那影子,等他們緩過神來回頭再捕捉時,四個人已然被那人同時擒住。乍一看,四個人像是擰麻花似得,胳膊交錯,一個鎖著下一個,而那影子最後停在了桌邊,隻單手扣著莫冥的胳膊便足以控製四個人。
莫冥身體受製動彈不得,側著腦袋也隻能微微看到那人花白的頭發,看樣子是個老人。莫冥費力說道:“不知前輩是何等高人,晚輩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相待?”
那老頭也不回答,隻笑嗬嗬的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子漪的功夫還是當年那般,教出來的徒弟也如此無用。”
莫冥死命掙紮,但不論怎麼掙紮,疼得都是他自己,甚至被他牽製的其他三個人也疼痛難當。身子一側,懷裏掉出個扳指,那老頭隻用內力一吸,扳指就到了手心。借著燈光一瞧,老頭略有所驚,“小子,你是什麼人?這扳指從何處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