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門口的小人兒探出頭來喚了一聲,我看到似雲頓時愁眉緊鎖。每當似雲練箏的時候,調皮的小靜兒就過來搗亂,不是在箏上亂撥個不停,就是拉著似雲問個不停。
“靜兒,你過來,不許打擾你姐姐練箏。”我叫她,示意她坐到我身邊而來。
“哦。”小人兒探出來的頭又縮了回去,緊接著跨步進來,坐在離似雲最近的椅子上瞧著她,‘嗬嗬’地傻笑著。
自從康熙四十八年除夕,似雲當著大家的麵兒彈了一曲我不知明的曲子後,靜兒就越發地纏著似雲,說長大要跟似雲一樣,好好練箏,讓胤祥和我開心。
一去奏畢,似雲抬起頭來甜甜一笑,靜兒忙又‘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我朝似雲招了招手道:“過來喝點兒水,歇會兒吧!”
“嗯。”她答應著跑過來,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挨著我坐在了榻上,靜兒看了,也擠在我們邊兒上坐了。似雲依到我懷裏,輕輕一笑道:“似雲練箏的事兒,多虧額娘費心了。”
我拍了拍她後背,道:“淨說傻話,況且這也是你阿瑪的意思。”
“額娘,一會兒等阿瑪回來,似雲給他彈一曲可好?”
“好。不過還得等一陣子了。”我笑道。
“額娘,阿瑪去哪兒了,怎麼好久都沒見阿瑪?”一旁的靜兒拉著似雲,歪著腦袋問道。
“他啊,他跟著你們的瑪法一起出巡去了。”
靜兒‘嗬嗬’一笑道:“不知道這次阿瑪回來會給咱們帶什麼呢?”
我點了靜兒腦門一下,“小精豆子,就知道算計你阿瑪那些銀兩。”
康熙四十九年三月初五
“阿瑪怎麼還不回來啊?太陽都快下山了!”靜兒坐在炕上,無聊地敲著炕桌,發出一連串略帶沉悶的聲音,如同屋內的氣氛。
“你是想阿瑪了,還是想阿瑪給你的禮物了?”似雲坐在箏前,掩唇笑道。
“當然是想阿瑪了!”小家夥雖然說得理直氣壯,可眼睛裏卻流露出些許心虛。
我無聊地望著門外,不經意瞥見胤祥,在夕陽的映襯下步履輕盈地走進來,看向兩個鬥嘴的小丫頭,含笑道:“哪個想我了?”
“靜兒想了!”小家夥見到阿瑪,自然來了精神,三步兩跳地奔至胤祥麵前。“阿瑪,姐姐要給你彈曲子。”
“哦?好,彈來聽聽,彈不好可得受罰啊!”胤祥看著似雲,慈愛地說道。
靜兒拽著他的袖子,道:“姐姐才不會受罰呢,上次姐姐就讓阿瑪笑了。”
似雲雙手一架,不慌不忙地彈了起來。聲音時而鏗鏘,時而柔和,渾厚而不失清逸,仿若珍珠般圓潤飽滿,錚然不絕於耳。臨近終了,‘砰’地一聲,弦斷了,在此卻又有一種特殊的韻味。
“好,果有進益了,隻是這箏不作美啊!”胤祥讚歎道。
“多謝阿瑪誇讚。”似雲微微一福,說道。而後領著靜兒出了屋子。
胤祥脫了靴子,斜倚在軟枕上,半調侃道:“這回,你真連似雲都不如了啊!”
“這又不是什麼要緊事兒。這次回來,給你女兒帶什麼了?靜兒可是念叨許久了。”我揉了揉有些泛酸的脖子,隨即問道。
“五台山那種地方,能有什麼?”他拉過我的手,覆在他膝蓋上。
我隔著褲子摸了摸,問道:“怎麼,很疼嗎?”
他慵懶地一笑,“壓根兒就沒疼過,就是有些酸,你給我揉揉吧!”
我回以一笑,不在乎地說道:“以後自己在意著些,往後再讓我揉,可沒今日這麼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