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主事(2 / 2)

夏荷走到我身邊兒站定,把手裏的罩衣搭在我身上,我低頭一看,猛地唬了一跳,搭在我身上的竟是胤祥的紫貂端罩,我才想問明究竟,隻見夏荷的眼裏滿是怒氣,盯著那婆子不滿的數落道:“哼,別以為你們的心思誰都瞧不出來。別忘了現在是誰當家,不是庶福晉,不是側福晉,不是我家主子,而是爺。你們還真是會揣摩主子的意思,主子爺還沒說什麼,你們這小算盤倒是打的‘啪啪’響,說不出的機靈,原來那諂媚樣子哪兒去了?現在怕是都送到偏院新晉的庶福晉房裏去了吧!”

“姑娘這話說的不是。”那婆子雖然聲音不高,卻氣勢十足,瞅著夏荷回道。

“哪裏的不是,你倒是說說!”夏荷氣呼呼地步下台階,走到她麵前指著她嚷道。

我並沒有說話,隻是氣惱地將茶碗往地上一甩,頓時茶碗砸在地上摔個粉碎,茶水流了一地,不一會兒就都凍成了冰。眾人也像被凍住了一般,頓時鴉雀無聲,隻是低著頭,聽候著差遣。我不緩不急地道:“庶福晉石佳氏房裏的秦嬤嬤無故不來,扣去一個月的月錢。”說完,我瞥了下麵眾人一眼,依舊是安靜非常。

“丫頭夏荷尋釁滋事,扣兩個月月俸。可有不服?”

我轉過頭看向夏荷,緊了緊懷裏的手爐,而後說道。明知道夏荷是在回護我,她看不慣這些婆子們諂媚的嘴臉,醜惡的行徑,可如今卻偏偏容不得此般回護,我不僅要治她的罪,而且還要重重地治罪。

“奴婢不敢。”夏荷立即跪下,低著頭回道。

看我如此,那婆子屋子低了頭,‘砰’地一生跪在地上,偏著頭覷著我道:“福晉,奴才知錯,求福晉責罰!”

我接過春梅遞過來的手爐,長長地呼了口氣道:“扣半個月的月錢。”

“謝福晉恩典。”她又給我磕了個頭,又垂首跪到一旁去了。

我不經意間抬眼瞥了下回廊,長長的回廊中間閃耀著一個不大的亮點兒,正緩緩朝我這兒來。

“管家,新晉的庶福晉應得的二百兩銀子,可送去了?”我把手爐放在腿上,輕輕地搓了搓手,問道。

“回福晉的話,都隨著月錢銀子一並送去了。”管家躬著身子,徐徐回道。

我示意他退下,而後輕輕地閉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我才緩緩睜開眼,掃了底下眾人一眼,提聲說道:“今年的家宴照去年的例,不必太奢華,也不能太敷衍。隻是多采買些花炮,圖個熱鬧,至於銀子,拿了對牌兒進賬房支領就是。”

我還要再說什麼,卻被請安聲打斷,幹脆利落的動作加上那句標準的“奴才請福晉安。”抬眼瞧去,竟是張瑞,他穿著藏藍色的長袍,手裏提著燈籠立於台階之下。

“何事?”我一挑眉,輕聲問道。

“回福晉,主子叫福晉立時去書房一趟。”他恭敬地回道。

我微微頷首,沒再說話。表麵兒上雖是妥帖得當極了,可在我的內心深處那方柔軟的地方還是猛然一顫,我輕輕地勾起唇角,隨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交代了些事情,遂起身往書房去了。

“主子,也這會兒叫您去,能有什麼事兒?”春梅一麵給我披上胤祥的端罩,一麵問道。我原是不願披的,可剛才都唔暖了,猛地一去,倒還真有些冷,故而不得已地披上了。

我隱隱一笑,摸了摸衣襟處的紐子,又順勢撫了撫比平常跳得快了些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