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卻連抗爭的資格也沒有!
弦歌滿臉淚水,再次陷入那種無意識的狀態,奇怪的是,進入這種狀態,他的十指似乎就恢複了靈活,琴曲變得流暢起來。對他的自作主張,台下的貴族們本來是略有微詞的,隻是礙於氣氛和惠特尼不好發作,但也不是很在意弦歌的琴聲,但當琴曲一開頭,那悲壯中充滿不屈的琴聲就震撼了他們的內心,整座劇場內鴉雀無聲,隻剩下月琴的琴曲。
《命運》分為四個樂章,當第一樂章結束,貴族們從震撼變成了激動,他們再次感到了‘源’的波動,這一次的顫動甚至超過了剛才惠特尼彈奏時的效果,那麼,台上這個軟弱的滿臉淚水的懦夫,難道也是個潔白吟唱者?
艾略特伯爵已經不能淡定了,他激動地搖擺著身子,對於一位被國王寄予厚望的封疆大吏來說,這是極為少見的。
弦歌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第一次用月琴彈奏這樣的琴曲,魔力很快告罄,他那乳白色的‘源’再次受到重創,灰黑色的‘源’這一次果斷的抓住了機會,包裹住了那一點乳白!
頓時,屈維利埃大劇院的天花板變得透明,那鑲嵌在天花板間的閃耀星光石化作漫天繁星,有人發現了這一變化,驚呼道:“奧羅拉在上!五階群體戰爭魔樂!”
屈維利埃大劇院原本就是為魔樂師修建的,在一百六十年前,正是艾姆大陸第一次大陸戰爭開始的時間,那是一個星光璀璨,英雄輩出的時代,這座劇院的建造者別處匠心,在天花板上設計了一個大型法陣,隻要有魔樂師在劇院內演奏五階魔樂,天花板就會變得透明,模擬星空的景象,假如是六階魔樂,就能看到大如銀盤的圓月,同時,法陣也會將樂曲傳遍全城。
劇院周圍擔任守衛的煉金傀儡原本肅穆死板的臉龐一陣抖動,它們感覺到了那遠古法則的律動,和它們體內的本源相同的力量洗滌著它們的身體,所有的煉金傀儡同一時間轉向大劇院的方向,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彩。
包廂內,安琪也感受到這種共鳴,她體內的源也在顫動,假如弦歌能一直彈奏下去,或許她的殘疾能夠不藥而愈。蒙特羅斯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作為五階的神恩宣告者,他當然知道此時的情景意味著什麼,但是看到弦歌的雙手,唉!他忽然感到一陣心痛,王國就這麼失去了一名天才,真的是奧羅拉的懲罰麼?
弦歌終於結束了彈奏,在灰黑色的‘源’包裹住他自己的‘源’的瞬間,他甚至有種自己即將消失的錯覺,他隱隱約約感到,那灰黑色的‘源’似乎在吞噬他自己的‘源’,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一旦那灰黑中的乳白被吞噬,他也將同時消失。
他的臉色慘白,惠特尼以為是因為越階彈奏魔樂造成的反噬,滿臉驚慌的扶著他向台下走去,貴族們再次起立,用熱烈的掌聲歡送無霜城新的魔樂天才——韋達德·弦歌先生,家中有適齡女子的貴族,已經準備明天一早就登門求親,決不能讓這個機會溜掉,他們目光閃爍,對情況相同的同伴露出無害的笑容,心中卻詛咒對方的女兒最好出門就遇到車禍。
人群中,史翠珊輕輕掙脫了喬雅登的手,她看著半靠在惠特尼懷中,臉色慘白的弦歌,眼中的星光不斷閃爍。她發覺了喬雅登的小動作,也知道弦歌會有多麼傷心,但是,她真的覺得自己和弦歌不合適,他的愛,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