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學院大門時,普拉迪忽然道:“弦歌,回頭看看!”
弦歌聞言回頭,魔樂師學院禮堂的尖頂仍然直插雲天,大道兩邊的鬆柏鬱鬱蔥蔥,隻是在大道上,在那些草坪間的雕塑、長椅、噴泉周圍,都有學生在衝著三人指指點點,望著這熟悉的生活了近十年的學院,弦歌不由得露出黯然之色。
普拉迪狠狠在他後腦拍了一下,道:“弦歌,你母親是個多麼堅強的人,你老爹我當年也是豪氣衝天的人物,偏偏你怎麼是這麼個軟性子?倒真像你那幾個舅舅!男人要活得灑脫一點,我要你看,是要你記住這一天,記住這些人的嘴臉,以後等你成為史詩強者,也給我記住今天,記住!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不管發生了任何事,這一切都會過去,當別人鄙視你、嘲諷你、欺淩你,不要沮喪難過!當別人奉承你、誇讚你、感激你,也不要得意忘形!記住,這一切終將過去!”
老爹的話弦歌聽不懂,但他大概明白,的確,一切都會過去,就像他和史翠珊的愛情……
導師的辦公區,薇諾娜在弦歌父子走出門外,才捧腹大笑起來:“哎呦歪,可笑死我了!莉迪雅,那個麵包師說什麼?注定要成為‘月之潔白吟唱者’?還根本不用來上學?難道還嫌這裏浪費了他兒子的時間?他以為那個韋達德是誰?普羅泰戈拉?高爾吉爾?還是塞拉西馬科?”女孩穿著淡黃色的長裙,已經開始發育的胸部隨著大笑顫動,一點也沒有平時溫雅秀美的樣子
女仆莉迪雅也有些忍俊不禁,普拉迪的話,確實有些好笑,薇諾娜說的三個名字中的前兩人是北方羅森內爾帝國兩百年來最傑出的魔樂師,都是月之潔白吟唱者,目前高爾基爾依然健在,但據說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了。後一人塞拉西馬科是格蘭王國60多年前最偉大的魔樂師,同樣是‘月之潔白吟唱者’,可惜已經故去。
桃樂絲卻沒有笑,她幽幽一歎,道:“你們知道那個麵包師是誰麼?”
“不是弦歌的父親麼?聽說還娶了一個精靈,可惜後來跑了!”薇諾娜笑得更厲害了。
“薇諾娜,精靈除非墮落,否則一生隻會有一個愛人,而且,那個精靈為什麼會跑?你也相信街頭巷尾無知蠢貨們的流言?她是因為嫌棄普拉迪的貧窮?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這樣的人類看中的財富、權勢,對一個精靈來說能有什麼意義?她能嫁給普拉迪,就不可能因為這些東西離開!”桃樂絲有些生氣,不單是生氣薇諾娜背後說別人的壞話,而切生氣一向聰慧的女兒,怎麼在這件事上完全不動腦子去思考!
“對啊!”薇諾娜如夢初醒,她是先聽說弦歌的流言,然後才知道弦歌的父親普拉迪的故事的,因此根本沒去考慮流言的真實性,現在經母親一提,她忽然感到這件事充滿了蹊蹺,她狐疑的看著母親,道:“您是說,普拉迪麵包師不是表麵看去那麼簡單?”
“自己去尋找答案,我給你三天時間,否則,月神誕你就不要參加了!”桃樂絲的聲音很輕,但薇諾娜明白,母親是真的生氣了,她撇撇嘴,忽然想道:如果普拉迪並不是個普通的麵包師,那麼他說的話難道是真的?那個卑鄙而又愚蠢的韋達德,真的注定要成為‘月之潔白吟唱者’?可是整個格蘭王國,已經有近百年沒有出現過這個對國家來說最具價值的天賦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