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弦歌有些不明白,因為他和史翠珊至少有近一年的時間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直到那個人出現,史翠珊才開始推遲甚至取消他們的約會,甚至在有些場合裝作不認識他,但在那個人出現前,所有人都應該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並不存在誰死皮賴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為什麼他們會顛倒黑白呢?
後來他想明白了,作為一個廢物,在大家眼中他原本就配不上熱情開朗的史翠珊,他們還很好很好的時候,史翠珊為了和他約會,推辭了很多的邀約,或許在那個時候,大家就覺得他們不該在一起了吧?所以謠言一出現,所有人都會覺得恍然大悟,順理成章。
因此對薇諾娜的不屑,弦歌並不放在心上,他掙紮了一下,勉強坐了起來,身體空蕩蕩的,四肢有些酸麻,隱約卻能感到體內有股極度焦躁飽脹的感覺,他知道,這是極度虛弱造成的錯覺。他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湯,薇諾娜皺了皺眉,道:“喝吧,這是我媽媽特意讓人給你做的,放了空心花和羅木根,對‘源’受損的人很有好處的!”
是個善良的女孩!弦歌知道薇諾娜心裏肯定很不願意接近他,但是卻還是給他送來了飯,並且細心交代,他知道空心花和羅木根,這都是魔力草藥,單獨吃是有毒的,放在一起燉湯卻滋補美味,但是喝完湯一定要將兩種草藥同時吃進肚子,否則會腹瀉不止。
感激的笑了笑,弦歌也不客氣,他虧欠桃樂絲的已經夠多,反正是還不完,也不在乎多欠一點了。熱湯喝進嘴裏溫度剛好,除了草藥,裏麵還燉著一隻楚勒支的血鴿,和草藥一樣都是價值不菲的名貴補品,他正感覺饑腸轆轆,但他一向食量小,隻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薇諾娜道:“母親說,吃得少的人是因為想的太多,以後還是多吃一點吧!”
“薇妮!”門外傳來桃樂絲有些責怪意味的聲音,弦歌剛好有些尷尬,看到推門而入的桃樂絲導師,連忙站起來鞠了一躬:“導師,謝謝您!”
“弦歌!”
“哥哥!”
桃樂絲導師身後竟然跟著老爹普拉迪和安琪,老爹仍然是那副憨厚慈祥的樣子,安琪穿著一身灰色的麻布袍,步履蹣跚的撲進了弦歌的懷中,弦歌正感到渾身虛弱之極,不由自主的向後倒了下去。
“弦歌,你沒事吧?”普拉迪吃了一驚,他聽桃樂絲導師說弦歌彈奏魔樂出了問題,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安琪已經站了起來,兩隻大眼蓄滿了淚水,道:“哥哥,對不起,安琪不是故意的!”
弦歌有些上不來氣,大聲咳嗽起來,道:“沒事的,咳!我沒事……”
他有些不敢去看老爹的眼神,在胖胖的麵包師眼中,弦歌可是要成為史詩階的‘月之潔白吟唱者’的,可是現在,他連無霜城的初級學院的畢業考核都沒有通過。
“那就好!”普拉迪上下打量著他,道:“我們回家,畢業了就好,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是注定要成為‘月之潔白吟唱者’的,這是說好的事,你不用來這裏上課的,你偏不聽,畢業了就好,跟老爹回去!”
普拉迪似乎完全不為弦歌感到擔心,也並不因為兒子無法通過考核的事難過,仍然是自信滿滿的說著讓弦歌覺得臉紅的話,他向桃樂絲導師道了謝,和安琪一起攙扶著還有些虛弱的弦歌走出了魔樂師學院。一路上,不少的學生對著三人指指點點,普拉迪卻仿若未覺,弦歌一直低著頭,安琪的小臉上卻滿是氣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