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出了錢麼?不就是為了這個麼?你每次不都想要麼?我一直沒同意,現在給你,我們兩清!”史翠珊冷笑道:“還侮辱我和喬雅登先生,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麼?”
弦歌倒抽一口冷氣,月色下,他看著心愛女孩嬌美的容顏,心中翻江倒海,喬雅登是有未婚妻的,據說幾乎每個星期都會來看他,而且他還有其他的女性蜜友,他年少多金,外表陽光開朗,身邊從不缺女人,自然不會像弦歌那樣每次和心愛的女孩在一起都喜歡緊擁著她,可是,沒有別的女人,到了最後難道也是罪過麼?
弦歌雖然沒什麼朋友,但是對喬雅登的一些事也有所耳聞,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話題總會牽扯到這些,即使情竇初開的男孩也一樣。他知道不能在史翠珊麵前說那個人的壞話,他試著提醒過她,但是得到的是蔑視和嘲諷。他忍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道:“史翠珊,我來,隻是想兌現我們曾經的諾言!”
他摸出錢袋,裏麵是十五枚他兌換好的晶幣,可以隨時在任何職業工會和冒險者公會兌換一千五百金幣。
“不需要!”史翠珊冷冷的道,然後穿好衣服轉身就走。
“史翠珊,小羅歐明年必須入學了!”弦歌的手有些發抖。
“你欠我的,用錢是永遠也彌補不了的,弦歌,你以前的那些行為對我造成的傷害,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史翠珊任憑弦歌將錢袋放進了她的手提袋中,恨恨的說完,向學院大門走去。她指的是弦歌半年前曾隱約的提過喬雅登的事,但是她甚至連時間都忘記了。
“史翠珊,阿爾傑……”弦歌想提醒心愛的女孩,她和喬雅登的事,他已經無能為力,但是阿爾傑那個人太危險了。
“你真不是個男人,難怪別人都說你是無霜的恥辱!難道你把修煉的時間,都用在背後說別人壞話了麼?”史翠珊回過頭,眼神冰冷,其中的輕蔑像刀子一般紮進了弦歌的心靈深處。別人說的?難道別人說我的,就不算是背後說人壞話了麼?遞出了錢袋,弦歌的心中忽然非常的輕鬆,好像多年的魔咒終於被驅散,但隨即,他又陷入了深深的空虛和失落之中。
他從便道返回魔樂師學院,走向這兩年他常常一個人去的小山,自那天遇到那個女魔怪後,弦歌再也沒來過裏,不過今天的他處在無敵狀態,天底下再也沒什麼能讓他感到畏懼了。
他走上山頂,拿出長笛開始吹奏,但是女魔怪卻始終沒有出現,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隱隱希望碰到危險,或許是自毀傾向吧。月色下,魔力告罄的弦歌停止了吹奏,在潔白的月光下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左手已經廢了,右手也變得很不靈活,本來就無法彈奏的蘊含魔力的‘歌詠者之聲’,恐怕更加沒有希望了。
他歎息一聲,弦歌其實是個內心極端自負的人,他總覺得自己和所有其他人都是不同的,不管是他的長相,還是他那奇怪的夢,以及最重要的,他那有別於其他人的‘雙源’。他堅信自己的未來一定是在雲端天外,那不可預知的地方,所以從不肯去看腳下的路,沒想到的是,隻是一個小小的土財主,一個不能世襲的勳爵的兒子,就將他輕易地擊倒在地,將他所有的驕傲變成笑柄,甚至將他最珍惜的東西奪取,還帶著勉為其難的表情。
他向南方看去,無霜城的地勢西高東低,北麵又比南麵略高,所以站在小山上,他可以不被阻擋的看到南方天際和大地交界處那茫茫的森林中的群山,越過那裏就是蠻荒,他曾一直向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