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你來的正好,上一批卷軸被全部退回了,你們也太不小心了,尤其是你,你看看,半個月做了近百張‘聖靈佑佐’,你以為你是高階法師麼?現在好了,出問題了吧?”負責發放薪酬的古拉索看到弦歌,好像找到了罪魁禍首般,似乎這一次的事故就是他一個人造成的。
古拉索一直很看不慣弦歌,一個又傻又窮,還沒什麼前途的倒黴鬼,偏偏還總是一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那討厭的樣子像極了城中那些大貴族的子弟,所以他經常找借口克扣弦歌的薪酬,偏偏弦歌做的卷軸很少出問題,這讓古拉索更加氣憤!
剛才他被學生們質問的啞口無言,看到弦歌,頓時想起那個遠房侄子的提議,連忙將矛頭對準了弦歌,打算為學生們找個出氣筒,反正弦歌性格懦弱又不合群,看他不順眼的人很多。
“對啊!弦歌你說怎麼辦吧?肯定是因為你,我們都是被你連累的!”本身就看弦歌不順眼,又眼紅弦歌掙得錢比較多,頓時就有學生鼓躁起來。
這些人平時被盤剝克扣,卻從不敢反抗,但是看到古拉索將罪責推在這個討人厭的小子身上,卻都大膽起來,吼著要弦歌賠償損失,在他們想來,弦歌這一年聽說掙了不少,正好大家分分把損失找回來,至於古拉索克扣他們拿的錢更多,卻都選擇性的忘記了——誰讓古拉索看起來不好惹呢!
弦歌生性孤僻,總是沉浸在那個奇妙的夢裏,幾乎不通人情世故,他憤怒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古拉索對他有敵意,這他早就心知肚明,尤其是他的那個遠房侄子進入術士學院幾個月之後,古拉索對他的敵意更是從不掩飾。其他的同學長久以來對他若有似無的排斥和孤立,他原本也從不放在心上,但竟然有人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顛倒黑白,而且還有這麼多人幫著他,卻讓隻有十幾年人生經曆的弦歌無法接受,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怎麼辯解!
看到周圍學生眼中的幸災樂禍和惡毒,弦歌深吸口氣,準備離開了。是逃避,也是因為以他的人生經驗,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情況,隻想自認倒黴,史翠珊的錢,他積攢的差不多了,雖然心中滿是憤怒和不甘,但是少年有些懦弱的性格,讓他下意識的退縮。
“想走?”弦歌無助的樣子落入古拉索眼中,他吼道:“攔住他!”
看到一直不怎麼將自己放在眼裏,偏偏天賦極好,卷軸製作的盡善盡美,讓他無法為難的窮小子終於被自己陷害成功,古拉索心中升起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遠房侄子到底是有學問的人,想出的辦法就是不錯,這一次又能撈一筆了。他快步走了過去,看著被同學圍住的弦歌,道:“小子,別說古拉索為難你,就你這樣的窮橫,我見的多了!這一次工坊被你連累,快要關閉了,你知道麼?”
周圍的學生還是剛聽說這個消息,這一下更加著急起來,雖然製作低級卷軸毒害很大,成功率也較低,但畢竟是窮學生勤工儉學的一條生路,他們問道:“古拉索大人,黃金之頁要關閉了?真的麼?”
這個消息古拉索也是無意中聽來,他知道這樣的大事不能過早外傳,心下對自己的失言感到非常後悔,看著弦歌的眼神也就更加惡毒,他罵道:“我也是聽說,不知道情況!總之這次工坊倒黴了,至少要賠很多錢,都是你這小子害的,還想跑?”
他對周圍的學生吼道:“你們說,怎麼辦?”
“賠錢!”
“賠錢!”
弦歌沒想到自己的退讓引來的卻是別人的緊逼,他憤怒地道:“憑什麼?你說我的卷軸不合格,那東西在哪裏?”
古拉索挑了挑眉,他的右臉上有一顆很大的黑痣,此時擠眉弄眼,得意洋洋的道:“憑什麼?古拉索說的話就是憑據,大家說對不對?”
在眾人的應諾中,古拉索惡狠狠地道:“窮橫,我也不為難你,要你全賠估計也不可能,但是這一次大家的工錢你要賠出來,材料損失工坊來承擔,我這樣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你不要不識抬舉!”
初聽上去,卻是合情合理,但弦歌怎麼也不明白,這批不合格的卷軸怎麼就要自己來出工錢呢?他茫然無措,看看周圍的同學,因為臨近年底,大家都想掙多一點錢好過神誕節,因此這一次的卷軸數量眾多,即使隻賠付工錢,恐怕也得一二百金幣。
“拿500金幣來,我們就原諒你的過錯!”古拉索做了一年多財務工作,當然大概知道弦歌掙了多少錢,聽說這小子幹了三四年了,平時還采集草藥,並且寫樂譜什麼的,所以他獅子大開口,說出了一個天價。他眼中的貪婪已經明確無誤的告訴弦歌,這就是訛詐。
“怎麼回事?”正當弦歌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把威嚴的聲音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弦歌眼中升起一絲希望,這是‘黃金之頁’的負責人,五階惡魔術士弗裏奧先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