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是早上六點,樓下樓上的走動聲吵醒了本來就沒睡安穩的我,我躺在床上,想象著今天該如何度過,今天是大年初一,最麻煩的事就是拜年,我說“麻煩”是因為我個人對此沒有興趣,而不是有什麼偏見,小時候,我都是跟在我爸後麵去拜年,我爸先跟他們打招呼,“恭喜發財”,然後讓我叫人,不是“哥哥”,“姐姐”,就是“大伯”,“大媽”,”爺爺”,“奶奶”,走的時候,爺爺奶奶們會給我發糖,他們直接把糖塞進我的口袋裏,信因為我的手太小抓不下,長大後,我爸再也不會帶著我拜年,我是一個人戰鬥,先去熟悉的”大伯大媽”們家裏轉一圈,然後是比較陌生的人家,其中最麻煩的一件事就是遇到陌生人或者不熟悉的長者想打招呼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年輕的可能輩分比較大,我就不能直接稱呼“哥哥,姐姐”,中年長輩喊成了“爺爺,奶奶”不文明,年長者用“伯伯,大叔”稱呼又不尊重,碰到這類情況,真的很尷尬,如果每個身上貼上標簽,注明年齡身份職業,那該省掉多少麻煩,除了稱呼上的麻煩,收不收糖也很讓人頭疼,十六七歲的學生已經不是孩子了,我一直覺得拜年收糖是孩子的特權,我們這些快成年的大人不喜歡抓著糖滿世界得跑,但是我每到一戶人家拜年,主人很熱情,也很客氣,臨走的時候總會抓一把糖塞到我手裏或是口袋裏,恍糊間,我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我很想拒絕,但是想說不要不容易,誰忍心破壞這歡樂融恰的春節氣氛呢!
不過雖然不情願,我還是得起床,還是得挨家挨戶地拜年,誰讓大家都那麼做呢,吃過早飯,我就出發了,早上剛剛下過雨,路上泥濘不堪,我一蹦一跳地來到各家門口拜年,回去的時候,遇到一群小孩子,他們有的依偎在母親懷裏,有的牽著父親的手蹦蹦跳跳得,相同的是,他們的口袋都是鼓鼓的,就像他們肉嘟嘟的臉蛋,很可愛,曾幾何時,我也是這般天真爛漫,回到家時,鞋底周圍全是淤泥,辛苦可見一般,正月裏的這幾天裏,陽光好,夥食也好,就是老師不好,布置了那麼多作業,現在可有罪受了,完成作業的時候寒假也快結束了,我的校園,我來了,回校的第一天,我把鋪蓋搬到了新的宿舍,整理宿舍,第二天又開始了漫長的奮鬥,班主任沒變,還是上學期那個,其他的老師都換了,最重要的是,政治、曆史這類文科科目沒有了,我們終於離開深奧難懂的哲學和經久不變的曆史人物。
學校的生活還是一如往常的苦悶,讓我們意外的是,在開學一個月後,學校居然組織了一場電影,太不可思議了,學校領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明,懂得學習需要勞逸結合,而不是整天悶在教室裏打持久戰,教室的沉悶隻會壓迫我們的神經,一個個變得神經大條,隻有陽光雨水滋潤過的幼苗才能長成參天大樹,拔苗助長,隻能造就一批高分低能兒,我不知道學校是不是真正想通了,如果是這樣,他們可能是借鑒了其他學校的經驗,畢竟,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四個人就能湊桌麻將,不過他們學習的肯定不會周邊學校,因為,我們這裏拚的就是持久戰鬥力,沒有學出毛病的學生,隻有不想學的學生,高考的光榮榜上都是蘖磐重生的火鳳凰,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你不用反駁我,說什麼正確的學習方法和科學的計劃安排,這些都是浮雲,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崖苦作舟,哪怕你是景天,你也不能一步登天,我們用痛苦積累起來的就是名次,我們用汗水澆灌出來的就是分數,上麵是各位學校領導一直壓抑著的心聲,我替他們說了出來,也許這是個例,也許這不具有代表性,也許這隻是我的一家之言或者是主觀臆測,但是有些根據的,所以學校領導應該不是受周邊學校的啟發,至於周邊城市甚至是沿海地區的學校,倒是有可能,我聽說有些高中一直保持著周末休息的優良傳統,學校的課餘文化活動也非常豐富,如果學校領導真是學習了人家的經驗,那我們離心目中的天堂就不遠了,也許明天,也許一星期後,我們就能看到天國的嫁衣長什麼樣,而這些英明的領導也能幫助我們在高考這樣的千人過獨木橋之戰中將別人擠下橋。
幻想中,我們在一個特別的晚上聚集在教學樓下,不是上戰場,而是去禮堂,學校禮堂挺大的,開學典禮來過一次,之後就沒有印象了,主席台上兩邊的巨大稠幕緊緊地靠在一起,最後一排座位的邊上放著放電影的機器,我在電視上見過,電影院好像也差不多,我和同學排隊走進禮堂,就是做操的對形,大家東張西望地找著我們班的座位,最後在老師的帶領下,我們依次坐了下來,等待電影的開始,終於,伴隨著大幕的拉開,電影開始了,首先映入眼簾的出品方,然後是製片人、作曲人,看到主演名單時,我心想我可能已經在電視上看過這部電影,之前的欣喜頓時少了一半,當“張藝謀”三個字出現在最後時,沒錯,就是《英雄》,我之前就覺得這部電影畫麵精致,音樂優美,內容充實,引人入勝,但是沒看懂,所以這一次我決定再仔細地看一遍,故事情節很簡單,荊坷刺秦王的山寨版,一個名叫“無名”的俠客決定為天下蒼生除去秦王這個暴君,要想見到秦王,他必須先幹掉“長空”、“殘劍”、“飛雪”三大通輯犯,曆經千辛萬苦,他終於有機會接近秦王,在最後關頭,他選擇了天下大義,死在了萬箭之下,這部電影最大的特點就是“殘劍”,“飛雪”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直到電影結尾兩人自盡,觀眾才鬆了一口氣,“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