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不缺壞人也不缺好人。
十全十美,十惡不赦,這樣的人依舊不缺。
沒人會說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人和多了一個人有什麼不同。
可是如果少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那麼對於在乎你的人來說,他的世界缺少的是一顆心,一顆會跳動的心。
......
湛藍的天空上,十幾架飛機呼嘯而過,悲傷和悔恨劃過了整個天空,劃過了每個人的心。
國道的飛機場上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來自齊莊市的飛機讓本地的人忍不住圍觀了過來。
劉漢興的麵容一下子蒼老了,他眼角帶著皺紋,一夜之間頭發花白。
在他的身邊是崔佳麗的娘家人。
大舅舅二舅舅小舅舅身上穿著肅重的喪服,他們的妻子孩子躲在後麵擦著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眼淚。
冠一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那最後一架落地的飛機,國道偌大的飛機場一下子全部被占滿了。
他的妻子挺著大肚子拉著冠一的手眼底寫滿了遺憾。
周天拿下了眼鏡,將眼淚擦幹然後重新帶起了眼鏡,楊旭站在原地看著那落地的飛機整個人一下子哭了出來。
可可拉著程文聲音懦懦的,根本不敢哭出來。
飛機場裏站了很多很多的人,有高官,有軍人,有警察,有親朋好友。
天空打著悶雷,所有的聲音都像是在為那個離開的人而哭泣。
伴隨著飛機機艙門的打開,一聲響震天的聲音從機艙裏麵穿了過來:“夢遙哥,回家了!”這聲音帶著濃厚的哭腔,聽得讓人心碎。
鄧渝慶的尾音一落,哭聲從頭傳到了尾。
飛機裏的這些人來自齊莊市,全部都是活下來的人。
“夢遙哥,回家了!”
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寒風從所有人的耳朵邊擦身而過,他們甚至聽到了風在哭泣,在悲痛的哭泣。
“夢遙哥,回家了!”
劉漢興擦著眼淚,看著那邊的人影漸漸的走了過來。
崔佳麗麵無表情的抱著遺像,那遺像上麵是一個女孩子,讓人詫異的是這個女孩子的遺像居然不是相機照出來的,而是畫出來的!
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長袍,眉心一點朱砂,邪魅的眼睛,好看的麵頰,纖長的手指上麵挑著一團藍色的火就這樣站在那裏,是如此的好看,如此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崔佳麗的身邊跟著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不過四五歲不哭不鬧就這樣拉著崔佳麗的衣角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白天三兄妹跟在後麵,手中拿著鈴鐺,搖一下走一步,身後的鶴仙人盤山師叔清閑道人嘴中念著往生咒,身後的方曉玲長孫等人撒著紙錢。
隨風而起的還有招魂幡,白色的,在這樣的天氣下白的有些發亮。
他站在一側抱著夢遙哥的骨灰盒,眼裏一點點的希望都沒有,他說過,等一切都結束後他們可以卻一個任何人都不認識的地方開始重新生活,可是現在所有的人隻剩下了他一個。
大雨傾灑而下,風沉寂,海水枯竭,百鬼繞梁而哭。
這場喪禮舉辦了七七四十六天。
在這七七四十六天裏,來了無數無數的人為她超度,成氣候的厲鬼白天守在禮堂,晚上也守在禮堂,小鬼野畜紛紛而來,它們和人一樣就坐在禮堂的一角,安靜的看著遺像,或是偶爾發出兩聲哭泣的吼叫聲。
剛開始人很怕,可是後來他們人鬼同泣。
東北的五仙家也來了,在這裏坐鎮了幾十天後最後離開了。
她的一生或許不是那麼的順利,可是她的一生卻活的很精彩,跌宕起伏,到最後還有這麼多的人為她哭,為她笑,為她生為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