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晃晃想爬起來,這個時候,抬頭隻見央金平措從崩塌的牆麵上硬生生扳下一塊石板,對著他劈頭蓋臉狠砸下來!
張順根本來不及躲,一骨碌爬起來用手護頭,隻覺得整個人被石板大力一撞,幾乎當場從喉嚨裏噴出一口老血。
“我X你妹——!拿老子當血牛,手還這麼黑——!”
央金平措淩空躍下,一肘把張順打得口鼻噴血。
這比張二少在學校領著一幫混混去砸場子搶妞要狠多了,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差點沒把他腦子給打傻。但張二少不愧是七八歲就會抄板磚砸遊戲廳,十幾歲就會往他哥車上潑油漆的主兒,橫起來也是很橫的,怒吼著就暴起去插央金平措的眼睛。
就算不被插到,被掌心佛印燎一下,這雙招子也就算廢了。情急之下央金平措隻得退開,被張順一下躥過去,不要命的就往樓下跑!
“你到底是怎麼認出我的?!”央金平措喝道:“該不會是……”
央金平措偽裝的本領是完美無缺的,能憑這一手做到副組長的位置就可見一斑,這麼多年來他從沒有連續失手兩次的記錄。如果說顏蘭玉那奄奄一息的美人燈兒能發現破綻,是因為於靖忠沒睡過他的原因,那這個草包富二代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跟他哥睡過?
張順怒吼:“不告訴你!讓你知道了再來騙老子?!”
話音剛落張順一腳踩空,悲憤尖叫著又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這次滾到一半就被央金平措當空躍下擋住了,緊接著把他拎起來,雙手掐住,拽著他頭發就往牆上撞。砰砰砰撞了足有五六下,張順嘴裏都湧出血來,才一把將他翻過去踩在腳下,陰森森問:“——你說不說?”
張順呸的吐出一口血沫,央金平措抹把臉,冷冷道:“我勸你聽話點,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就會盡量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不過周暉回來的希望非常渺茫,他和那頭九尾狐都不太喜歡佛骨,故意把你丟下來當炮灰的可能性倒大一點。”
張順又呸一聲:“你特麼以為我會信?!”
“不信也無所謂,不過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拖延時間的機會。”央金平措冷笑道,又重複了一遍:“你到底是怎麼認出我的?我的偽裝怎麼可能露出破綻?”
張順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破綻太大了好嗎?!如果是我哥的話,周暉叫我抽血的時候他要麼會叫閉嘴,要麼就直截了當命令我抽200CC,絕對不可能說什麼‘一點點就可以’,這種沒有精確數量的話他從來不說!”
央金平措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隻聽張順又道:“還有,如果我問題愚蠢的話他根本不屑於回答,如果我問他血型不同怎麼辦,他肯定不會理我,最多:‘你別管,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你竟然還耐心跟我解釋什麼佛血、什麼設備?!”
“……”央金平措說:“你到底忍受了你哥多少年的精神虐待啊。”
張順斷然否認:“不是你說的那樣!”說著抓住央金平措踩在自己胸口上的腳狠命一擰,這是他看電視上學來的,主角經常用這招帥氣的把反派腳脖子擰斷,摔在地上哇哇慘叫。
不過張二少不是主角命,央金平措隻在猝不及防間摔倒,壓得張順差點把腸子從嘴裏噴出來。慘叫間兩人順著樓道滾下去,張順一邊用身體壓住央金平措,一邊拚命用掌心按掐住他脖子——滋啦聲中佛印的金光幾乎從掌心裏冒出來,央金平措被燒得雙眼凸出,咽喉咯吱作響,死死扳住張順的手指,“喀拉!”一聲把他大拇指活生生扳斷了。
張順痛叫一聲,一鬆手被央金平措翻過身,拿刀就要給他頸動脈放血。這其實是非常瘋狂的舉動,因為頸動脈一割那血是堵都堵不住的,別說提煉佛血去給大佬續命,可能央金平措也要當場被佛血燒死了。
所幸張順這時痛昏了頭,暴吼一聲就拿手牢牢抓住了刀鋒——瞬間印著卍字的掌心被橫貫切開,然後央金平措下意識抽刀,又把張順痛得咆哮一聲,混亂中一把按在了央金平措張開的嘴巴上!
那真是掙紮間的巧合,然而更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張順裂開的掌心瞬間感到一股暖流透骨而入,就像有什麼溫暖潮濕的東西爭先恐後從佛印中被吸入掌心,透過血管,向胸腔蔓延,迅速浸透了整個身體;而央金平措突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手腳僵硬,雙眼中滿是震驚。
“你……竟然……”
央金平措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張順突然反應過來不妥,立刻把手往回一抽。然而緊接著下一幕差點把他嚇瘋,隻見央金平措的臉迅速塌陷下去,整個身體猶如戳破了的氣球,幾秒鍾內完全化作了一具幹巴巴的骷髏!
這具骷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竭力伸出慘白的手。張順眼睜睜看著那爪子一樣的東西伸到自己麵前,頓時眼前一黑腦子一空,發出一聲令人耳膜震裂的慘絕人寰的尖叫,發瘋的手腳並用爬了開去。
骷髏掙紮起身,然而緊接著手骨、胸骨崩開碎裂,一堆骨架子連著皮掉下來,喀拉喀拉的癱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張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張順!”就在這時楚河從樓上奔下來,跨過橫在樓道中間的骷髏,喝道:“怎麼了?安靜點!”
張順發狂踢踹:“啊啊啊不要過來!不是我幹的!不要過來啊啊啊——!”
楚河按住弟弟的下巴,強迫他抬起臉,翻開他眼皮使他盯著自己。
楚河受傷之重無法支撐法相,這時已經回到了普通人身的狀態。他的臉色蒼白平淡,乍看並沒有動人心魄之處,但眼神明亮鎮靜,極其有神,仿佛有種攝人心神難以言喻的力量。
張順劇烈喘息,倒氣,半晌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伸手哆哆嗦嗦的抱住他哥。
楚河順從的任他抱住,正想問到底怎麼了,突然整個身體一震。
“哥?”張順眼睜睜看著楚河軟倒,嚇了一跳:“哥你怎麼了……我擦?!”
澎湃的力量再次從他掌心接觸楚河的地方傳來,這次更加炙熱洶湧,如果說剛才的暖流隻是小溪的話,這次簡直就是海嘯了。刹那間張順被無窮無盡的力量震得愣了一下,緊接著就隻見他哥直勾勾的盯著他,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