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地生胎事件 Chapter 5(3 / 3)

張順遲疑再三,戰戰兢兢地走過去:“哥……哥。”

他哥不理他。

“哥,你打我一頓吧,我不是故意的……”

楚河撇過頭。

他這樣張順反而更難受。雖然年少不懂事的時候他確實恨過這麼個便宜哥哥,他爸留遺產的時候也覺得無法接受過,但這麼多年來,說他對他哥沒感情,那也是假的。

何況他哥對他很好,要錢給錢,要車給車,雖然態度冷淡點,但事實上百求百應,再沒有讓他有過半點不滿。他爸去世那年他生病了,是他哥衣不解帶的照顧,一連半個月連家都沒出;他年少時失戀了醉生夢死,他哥三更半夜在酒吧街挨個店裏把他搜出來,被吐得全身汙物都不嫌棄。幾百萬的法拉利說要就給了,他哥自己都沒開這麼貴的車;他天天紅|袖添香不亦樂乎,他哥忙生意忙得連女朋友都沒找……

“哥,我下次真不敢了!”張順抬手狠狠扇自己一耳光,剛要扇第二下的時候被他哥厲聲喝止:“你住手!”

張順可憐巴巴看著他哥,神情頗似被拋棄了的哈士奇。

楚河神情古怪,感覺有點無奈又有點哭笑不得,半晌一腳踹飛他弟:“走走走,你給我滾!”

張順捂著屁股拔腿就跑,直跑了十幾米遠,回頭隻見他哥沒追過來才鬆了口氣。

張二少摸摸臉,確認了下既沒腫也沒破相之後,慢悠悠的繞過廢墟向別墅大門口走去——管家正指揮傭人前前後後的搬東西、清點財物損失。

黃市長和黃翩倆叔侄站在空地上,表情古怪的看著台階。

台階上坐著一個麵孔英俊的年輕帥哥,被幾個鮮花嫩柳的小女傭圍著,正煞有介事給她們看手相:

“你的愛情線很亂,說明情路波折,說不定有生離死別。不過放心離也離不了幾年,你命中定有貴婿,日後一定不愁吃喝三年抱倆……啥?生男生女?哎呀我跟你說這年頭還是女兒好,生女兒當貼心小棉襖,生兒子你就欠下債了,生倆兒子你這輩子就看到頭了……”

張順嘴角抽搐,“……這人誰啊?”

帥哥一抬頭,於人群中準確的發現了張順,刹那間就像人民紅軍見了黨組織一樣,三步並作兩步激動衝來:

“親!親你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快來我這裏買個平安符吧!看咱倆這麼有緣的份上我給你打九五折喲!”

“你特麼有病吧?”張順轉身就走,緊接著不知道怎麼回事,愣是在平地上左腳絆右腳,啪嘰一聲臉朝下重重摔到了地上。

周圍所有人:“……”

這一下摔得真是太狠了,一般爬樓梯摔下來都沒有這麼狠的。張順好半天才頭破血流的從地上掙紮著抬起頭,隻見兩道鼻血混著鼻涕刷的流了下來。

“大仙,”張順淚流滿麵問:“請問大仙尊姓大名,平安符賣多少錢啊?”

帥哥從褲兜裏摸出來張皺巴巴的紙巾塞給他,同情道:“我是你哥的朋友,我叫周一。咱倆相見即是有緣,原價一萬二的平安符八千八你就拿走吧。”

“……朋友你還收八千八?!”

周一蹲下身扶著張順血淚交加的臉,認真道:“何止是朋友?楚總的弟弟,那就是我親弟弟!不,比親弟弟還要親啊!來親兄弟明算賬,你是刷卡還是寫支票?刷卡收兩個點手續費喲。”

張順爬起來轉身就走。

正好這時一個外賓辦公室的手下倒車經過,隻見周一頗為失落的站起身,長長歎了口氣:“我現在真是不濟了……當年九天十界滿天神佛,哭著叫著求我給賣兩張平安符,錢收少了他們還不幹……現在八千八都沒人要了……”

手下立馬衝下車,撲通跪下抱住大腿:“周老大!給賣張平安符吧!八萬八支付寶轉賬收嗎?”

“想什麼呢,你我沒緣,八十八萬都不收。”周一和藹的摸摸他的頭,轉身溜溜達達的走了。

楚河坐在焦黑的瓦礫上,眼見他弟弟大頭朝下啪嘰摔倒的時候眼角跳了一下——但也隻是跳了一下,隨即他就轉過頭,當沒看見了。

“放心,周老大隻是跟他開個玩笑。”李湖嫋嫋婷婷走來,紅唇勾出動人心魄的笑意,主動伸出手和楚河握了握:“楚總你好,周老大就是這麼神神叨叨的一個人,讓您見笑了。”

楚河對這個美女突然變得非常溫和:“沒關係,人有個性是件好事……你叫他老大是什麼意思?”

李湖掩唇笑道:“那是他的外號,我們處裏都這麼叫他。其實你別看他表麵油腔滑調的,其實認真起來是個很靠譜的人,隻是嘴上花了一點。”

楚河聞言一笑:“怪不得老婆跟人跑了。”

不遠處周一恰巧經過,也不知聽見了還是沒聽見,隻見他後背似乎突然一僵。

——事實證明楚總的逆鱗果然不能碰,張順平地摔跤的仇,五分鍾不到就報了。

“不不,不是像你想象的那麼回事。”李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彌補:“周老大跟他前妻有兩個孩子,但都出意外了,連遭家變所以才……”

楚河理解的點點頭:“李主任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同事嘛。”

“你在暗示什麼嗎?”李湖笑得花枝亂顫:“那就更沒有了,雖然這姓周的和令弟都是風流倜儻的年少俊彥,但在我看來,楚總這樣沉穩冷靜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呢。”

楚河偏頭看了她一眼。

夕陽下他眼神微微眯著,從高挺的鼻梁到嘴唇,再從下巴到脖頸,都顯出一段優美而又有點曖昧的弧度。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讓他看似平淡的麵容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變化,連李湖這樣看慣帥哥的人都愣了一下。

正巧這個時候張順跑去洗了臉,在鼻子上貼了個OK繃,鼻青臉腫的跑過來:“哥——”

“美女,”楚河向李湖伸出戴著江詩丹頓鑽表的手,風度翩翩問:“今晚有幸請你夜宵麼?”

李湖:“……”

張順:“……”

不遠處的周一:“…… ”

“那就這麼說定了,美女。”楚河微笑道:“今晚九點,我去你下榻的酒店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