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無雙冷著眼眸,並不理會,哪裏殘留著傾城的氣息,他不想讓任何人沾染了去。
耶律月兒看了看床榻邊,才明白文無雙是要她坐到矮榻上,她沒想到文無雙會這樣酷冷,即使沒有傾城在,他的心裏,他的寢室裏,還為她留著位置……
她不甘心,為什麼,自己降低的尊嚴,裝成她的樣子,他仍舊不看她,不碰她,明明他剛才看到她的眼神深沉眷愛,哪像現在這樣,耶律月兒冷了心,卻還是飛快的掛上笑容:“好,臣妾不惹皇上生氣。”自己隨即躺上了矮榻上,反正現在傾城已經不在這裏了,自己有的是時間和耐心……隻要能守在他的身旁,機會總歸會有的。
第二天,他便病了。一夜受寒,加上一夜未眠,加上他心如死灰,心力絞竭,他變得更沉靜冷漠,也不去理會病情,照常處理朝政,可是當晚卻昏厥在床上,鮮血染了大片枕席。
耶律月兒見此,嚇的慌了神,耶律月兒幫他宣了太醫,咯血之症,文無雙每每聞見藥味,便皺起頭,也喝下藥,沒多久卻又盡數吐了出來,病情幾日下來卻越發的嚴重了。
幾日用藥下來,也不見絲毫的好轉,太醫統統看了個遍,也沒有起色。
張太醫,無奈的搖了搖頭:“依我看,皇上這是心病,曆來心病醫治最複雜也最簡單。”微歎了口氣。
心病,眾人苦笑,人人都知道這心藥在哪兒,耶律月兒想去找傾城,但文無雙卻下了死令,誰也不準驚動傾城。
“皇上,您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就是臣妾心裏千百萬個不願意。也分的輕緩急,皇上您為何這樣傷害自己呢。”
“不要去找她,朕沒事。此事不要張揚。朕不想讓旁人知道……”文無雙勉強著撐著身子,拉著耶律月兒的衣袖:“你若是真心對朕好,就不要去找她。”
耶律月兒到現在也不知為何傾城和文無雙會就此分離,兩不相見,是不是在傾城離開這龍延宮以後,那一晚文無雙也死了心?耶律月兒不是不明白他們之間的經曆,他們之間的過往,換在誰身上,任誰都會累,若能自此放開糾纏,也未必不是好事。隻是,兩個人真的都放開了嗎?傾城啊傾城,你何德何能,讓這樣的男子為你費心費神,你卻不知道珍惜,你若不惜,我就讓他徹底對你死了心。
一連幾日傾城都睡的不安穩,她睡的很淺,她總覺得她的身邊有熟悉的氣息,那氣息裏,帶著苦澀的藥味,又帶著鮮血的腥氣,可是每每她醒來,卻是空無一人。有幾次,她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臉頰上有輕微的碰觸,這一次她佯裝睡著,黑暗中果然有了人影在她的床側,即使身在黑暗,她閉著雙眼,她也能分明感到那熟悉的氣息在靠近,突然寂靜中傳來一聲輕咳,一股血腥的氣味傳來……
傾城猛然之間睜開雙眼,起身想去抓住那個身影,可是那個身影快速的消失了,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呼的一聲把被子拉開,喊道:“無雙……”
點了燈,房間裏確實空空如也。
突然傾城眼尖的看到自己的床側有一滴鮮紅,她用指尖一碰,凝視著,血?
她心裏一震,衣服鞋子統統都顧不上穿,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文無雙……”黑天,四處都是一片漆黑。傾城胡亂的走著,像盲頭蒼蠅。
“文無雙,是不是你?你在哪裏?你出來!”
她哭著,衝一片空曠亂喊,回應過來的是她空曠的回聲……
“文無雙,文無雙……”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您怎麼了……”喜兒和婷兒聽到傾城的聲音,慌忙的披上衣服從內室追了出來。
隻見她們的主子嘴裏胡亂叫著又胡亂向前走,沒走得幾步,不知被什麼絆倒了,摔倒在地上……
喜兒和婷兒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
她又哭又笑,腦袋昏昏沉沉,撐著身子起來,可是身子一軟,又往地上跌去。
婷兒和喜兒還沒有跑過來,心中一陣焦急。
傾城隻覺得有什麼掠過,她腰上驟緊,被人摟進懷裏。然後她便被點了穴,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們是怎麼照顧她的……”文無雙把傾城橫抱起,一動怒又咳出血來,絲絲鮮血濺在傾城的白衣上。
“皇上……”喜兒和婷兒見此慌忙跪在地上。
“不要告訴她,我來過。”文無雙抱著傾城向著內室走去,把她輕輕的放在床榻上,看著她恬靜的容顏,不由的揪緊了心,剛才她那樣的跑出去,他的心中是炙熱的,他多想現身,抱住她,可是她若是真的心心念念著他,為何還要來這裏,還是僅僅是因為她看到了血,才會慌忙的追來,他疑惑了,她應該是不想見到他的吧,要不然那日她就該回來了,驀然間他背過身不再去看她:“幫她把衣服換了。這幾日她可有提及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