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無雙出了耶律月兒的寢宮,看了看依舊暗沉的天空,隻覺得頭疼的越發的厲害了,他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的醉過了,自己怎麼會稀裏糊塗的就跟耶律月兒上了床……
他懊惱的很,心中是翻江倒海的情緒,那種壓迫的感覺都快要把他逼瘋了。他一路上都緊皺著眉頭,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龍延宮,他多麼想看一看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他站在寢宮外,愣了愣身,他緩緩的伸出手,卻在半空又收住了手,自己現在如何能麵對她呢?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愧疚感。文無雙隻覺得現在阻隔他們之間的不止是這扇緊閉的木門,還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就在他想轉身離開的時候,那扇門突然就打開了,喜兒驚呼一聲:“皇上。”
文無雙轉過身,望著喜兒身後被婷兒攙扶的傾城,隻見她緩緩的抬起小臉,那種疏離的目光瞬時刺痛了文無雙的心。
傾城看到文無雙先是愣了愣,那種背光讓傾城看不清他是何種表情,她看著那抹明黃還是準備行禮,卻被那個身影一個箭步扶住了:“不用了,身體好些了?”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並無大礙。”傾城低頭看著那靴修五爪龍紋,緞麵明黃,還是冷了聲。傾城隻覺得自己手臂上的手僵硬了下。隨即悠然卻深沉的聲音傳來:“你非要跟我如此疏遠麼?”
傾城終是不忍這般冷淡的待他,她緩緩的揚起精巧的小臉,一雙美眸嬌柔似水:“我怎麼對你狠的下心。”
“那你便如此狠的下心對自己,對我們的孩子?你分明知道昨日我隻是在氣頭上,隻要你說幾句好話……”文無雙看著她長睫顫動,目光淺兮的朦朧,在眼底的青蔭裏投下一片迷離。
“我隻是想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如今想來是知道了。”傾城淺淡的笑了,她的心裏怎麼會不明白,他的心裏仍然是存有芥蒂的,就像那裏已經有一根刺,你拔掉了還是有個不能愈合的傷口。傾城緩緩的抽回自己的手:“陪我走走吧。”傾城自是不想持續這個沒有結果的話題。
文無雙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是一陣的絞痛,他的心裏總有一種被抽離的情緒,他想對她說昨夜的事,但是又不知該如何的開口,可是他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我還要早朝,就不陪你了。”
他從來沒有過那種想要逃離的感覺,他隻覺得自己連語氣就變的悲涼了,就先瞞著吧,雖然是酒後亂情但是那種由心而來的愧疚還是快要把他吞沒了。
傾城轉過身看著他絕塵的身影,還是淡淡的搖了搖頭,文無雙,你有事瞞我,為何不說?難道我們之間的距離真的越來越遠了麼?如今走不進你的心,看不到你的意,原來這宮闈真的深如海。不僅會隔了彼此的真心,還會迷離了彼此的雙眸……
再遇耶律宏已是幾日後,那日陽光正好,耶律宏正在和耶律月兒說著什麼,傾城原本想撤身離開,卻不想被耶律月兒叫住:“傾城姐姐,你這是不樂意見到月兒我呢,還是躲著我皇兄呢?”
耶律月兒走至傾城身邊,一把拉住傾城的手臂:“傾城姐姐,你不和皇兄敘敘舊麼?照月兒來看,姐姐應該和皇兄有許多話說,才對。”
“月兒……”耶律宏站在不遠處,他的語調是清冷的,但是眼眸還是溫柔的望著傾城:“念皇妃怕是還有事,你就不要強留了。”
“哦?傾城姐姐有何事?其實妹妹這幾天一直有事情想要告訴姐姐,隻是一直沒有機會遇見姐姐,今天正巧,傾城姐姐,你知道麼?我們現在真的是好姐妹了,以後我們要好好侍奉皇上,不過姐姐有孕這麼辛苦,侍奉皇上這種事,妹妹完全可以代勞,那日,月兒把皇上侍奉的很好……”
“耶律月兒!”文無雙正巧經過,聽到耶律月兒的話,心中突然一緊,該死的,她還是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耶律月兒突然聽見文無雙的聲音,倒也不慌不忙。反而目光流離,嘴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緩緩的轉過身望著遠處的文無雙,隨後耶律月兒慢慢的挽住傾城,神情中帶著笑意,她翹起腳尖,俯身至傾城的耳邊:“傾城姐姐,皇上床上的功夫真好。”
那一刻,傾城的心裏也不知道是何種想法,她隻覺得不急不躁不溫不火,說到底他有所隱瞞的事,便是睡上了別人的床……
傾城突然就笑了,她輕輕撫著耶律月兒的小手,語氣輕柔:“既然月兒妹妹將這件天大的喜事告訴了姐姐,那姐姐隻能恭喜妹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