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發現解除契約的言咒不起作用了，而且不知為何，我們之間的契約是不完全的。”清涼聲音安靜的分析道。
“那就不要解除契約好了。捕夢。”樸俯視著牆角下的小草。
“但是......好吧。”清涼聲音最後道。
飯桌上的氣氛在樸離開後一度降到冰點以下，在樸若無其事的返回後，大家開始熱烈交談。
桑不以為意，他開導樸道，“樸，有種職業叫做天養，天養是專門培育各種植物的人，他們地位極高，而成為天養的必備條件，就是必須同植物建立共生關係。我有朋友做的天養，他說同植物建立共生比同妖族更難。樸，你已經具備了得天獨厚的優勢了。”
“妖族?”柏咬著筷子嘀咕了一聲。
橘喝一口粥，潤潤嗓子，“我沒少和妖族打過交道。原則上講，人族是可以同妖族建立共生關係的，但是妖族視共生契約為恥辱，它們會立刻自殺以維護自己的尊嚴和自由，同它們共生的人族往往因此而喪命。所以，和妖族建立共生契約基本上不可能實現。”
“我想知道什麼是妖族……”柏並不滿橘的解說。
“妖族是對除了人類以外所有能化成人形的生命的總稱。”橘翻個白眼，卻還是耐心道，“它們都集中生活在青洲的西方，共分為三個國家，深淵國位於地下，飛羽國處於天空，冥靈國則統治著地麵。那些妖族可比人類厲害多了。”
柏恍然大悟狀，“不是人還長成人樣?”橘嗆著了。
“不論是妖族還是幻獸，都是人類單方麵來決定共生契約的建立和解除。但是，卻是植物來選擇人類來建立共生契約。更奇特的是，”桑饒有興趣的道，“我朋友說植物會在建立共生時吟唱言咒。”
“怎麼可能，”橘不相信的搖頭，“植物又不會講話。”
“怎麼不可能，我還聽過呢。”正給家人添飯的棠插話道。
見橘和柏一臉質疑的神色，棠隨口給孩子們講到，“一種樹冠龐大，枝葉堅硬如鐵的鳴山樹，起風時會發出幻獸吼叫聲。還有種樂藤，能唱十幾首悅耳動聽的歌呢。最奇異的當屬人麵草。據說開花結子後人麵草能和人談笑自如的交流。我隻見過人麵草的嫩芽，不過已經像人類嬰孩一樣開始牙牙學語了！”
“真的假的?”柏睜大眼，暗自尋思，人麵草，該不會是長著人臉的草吧，會說話？
“媽，這些我連聽都沒有聽過的植物，你都見過啊？”橘半是羨慕半是討好的道，“媽，你可是我學習的榜樣!又懂廚術啊，又會女紅，還善於醫療啊長與書法，整個村子裏能識文斷句的可隻有媽你一個，恩，巾幗英雄!”
橘笑嘻嘻的，“哎，我記得媽還會畫畫，你教過我的，媽你畫的真好，我望塵莫及啊。沒想到媽還見多識廣，要不是你是我親媽，我還真以為媽是出自大家族的閨秀呢!怪不得這麼優秀的爸爸會相中媽呢－－－”
“少貧嘴了，”桑笑著打斷馬屁橫飛的女兒，“這麼大了，連個好聽話說的都不好聽，我看你是當戰士當傻了。”
棠先前麵色變了變，橘這才反應過來，那敢情是自己把媽媽比作大家閨秀啥啥的了，明明是粗鄙的平頭老百姓，怎麼著高攀也高攀不上，這不是說出來讓人不高興的麼，不過媽不是從來沒怎麼在乎過這些個門第之分嗎，今天反應怎麼就這麼大，臉色說變就唰的變了……
樸看了一眼媽媽，捕夢的清涼聲音響著：
“契約無法解除了，樸。抱歉，我這樣弱小，拖累你了。不過隻要你變得強大，我的存在並不是個問題。對了，你母親，不像普通平民，平民們在知道自己的兒女會和捕夢蘭建立契約後會立刻將他們送去做天養，之後不管不顧。”
吃完一頓並不好吃完的飯，棠去整理孩子們上學備置的物什了，桑去給女兒看傷口了，柏又跑出去玩了，樸席地坐在院子裏，對著牆腳的捕夢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樸是一個異常安靜的小孩，安靜到他在或不在你都沒有感覺，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小孩，總處於隱身狀態似的，所以呢，竊聽的工作交給他那是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呢，樸隻是隨便走走，便見到了偷偷摸摸進到她自己屋裏的橘。
很奇怪是不是，她回自己房間幹什麼像進別人家裏偷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