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病人,你也應當有選擇醫院醫生的權利和自由……你得先離開那裏,即使對你的孩子診斷是正確的,你也得找一個能保證安全手術的地方……”
杜莎莎獨自躺在病床上一遍默背著夜豔托杜媽媽帶進來的紙條,仿佛這樣可以讓自己獲得更多的勇氣來應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而許洛秋也正一個人坐在監視屏裏看著杜莎莎,目不轉睛。
實話實說,許洛秋曾經非常的不喜歡杜莎莎,但現在杜莎莎在她的眼中就是個可憐的病人,身心皆病。
而這樣的杜莎莎,說來自己也有在後麵推一把。先是沒有理會她身上隨手就可以解決的兩個胎靈,然後現在還在任她繼續再病下去,好方便釣鬼。許洛秋長歎了口氣,就隻說杜莎莎念念有辭的那些話,如果不看立場不管鬼,任誰想也是對的。
也許是杜莎莎對感情的不自信,讓她過於執著地在意著許洛秋。那個不知從哪裏了解前因的獨孤宥,隻讓許洛秋摘了口罩無意的在人群之後晃了幾次,杜莎莎的思想就簡單的被外麵的夜豔控製了。
種因得果,我在局中。許洛秋苦苦一笑,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照舊沒戴上口罩,晃悠著就向病房走去。
洛秋還是想要盡最後一分力去拆基地的台。
她坐在杜莎莎的床旁,輕輕地開了口,“杜莎莎,我可以以人格擔保,你現在在這兒無關陰謀。手術事宜,我根本就不會參與,如果為你自己的安全考量,請不相信那些不明來曆的人。”
杜莎莎的眼睛跟許洛秋的眼對視了三秒,扭了頭,移了開來。
言盡於此,許洛秋笑笑,平平地攤開了手掌。
冉冉光霧起,照亮了深夜的病房,也照亮了正趴在杜莎莎床頭的一個黑色影子。
被發現了!一隻被探病的杜媽媽帶進來的倀鬼發出了吱吱的尖叫聲。
天花板上的空調孔開始不停地快速滴落下黑色粘稠的粘液,點點滴滴地落在杜莎莎病床的白色被罩上,蠕動著開始變形,打著滾化作一個又一個的人形。
在杜莎莎驚恐的尖叫聲,許洛秋一手掀開被子甩在了幾隻鬼影上,一手緊緊地拽住了杜莎莎。
“走!”,許洛秋命令著,嘴角勾起了一抹輕蔑,這種喜歡用猛男型倀鬼的鬼海戰術,一看就出自於一向欲求不滿的老熟人夜豔。
不知那隻該死的男鬼,這次會不會來?莫名地,洛秋想起了好象熟悉一些的夜無。
“晚上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有人混在清潔工裏,進來接你出去的時候,才有體力跑?”,推著杜莎莎進到了早已準備好的封閉空間裏,許洛秋帶上了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可惜這一次,你還是怕傷著孩子,沒吃下你媽媽給你送進來的安神藥丸,以至於你現在還醒著。”
“外麵的是什麼?”,杜莎莎瞪圓了眼,曲著身子護著腹部大聲地吼了起來。
“鬼呀!”,許洛秋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本來你看不見,我故意讓你看到的。不讓你看,你就一直幻想著我是在害你!”
基地裏早就看過了由杜媽媽帶進來的逃離方案,用拍電影似的方式去對抗國家機器,實在是幼稚可笑到了極致,顯然幕後者不可能這樣做,隻是放個煙霧給杜莎莎而已。
問題應該是出在杜媽媽交待杜莎莎好好睡一覺的囑咐裏的。所以就算是杜莎莎聽媽媽的話吃了藥,現在照舊還會醒著。
用混進來的鬼,把杜莎莎帶走,這好象也不可能?狹小如一間更衣室的空間裏,許洛秋倚在牆邊,冷眼看著她的對角,那裏正蹲著驚聲尖叫不絕的杜莎莎。
外麵的倀鬼越聚越多,許洛秋明白。
因為按基地的交待,洛秋隻管護著杜莎莎就好,外麵的人會等幕後的最大的那隻出現在這兒了,再行清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有法陣隔著,許洛秋也能清晰的感覺到整個醫院樓層的鬼氣縱橫,置身的小房間如同象是被浸在森冷深海中的一個小小潛艇艙。
夜豔還沒來?遲遲不見的行動,讓許洛秋緊緊地皺起了眉。
封閉空間的法陣,一直被前仆後繼的鬼英勇地衝撞著,已漸起裂縫,絲絲縷縷的鬼氣正一點點剝蝕著空間的鋼鐵外殼……
“不用等了吧?去救洛秋呀!”,艾曉棠的聲音在醫院不遠處的一輛監控車裏響著,她一臉焦急。
“大鬼還沒出來呢!”,獨孤宥悠閑安適地將一個空空的茶盞放在了曉棠的麵前。
艾曉棠的負責權能放能收,現在他就當曉棠是個泡茶倒水的小丫頭。
砰的一聲響,獨孤宥眼前的茶盞粉身碎骨。
再接著,也是同樣砰的一聲響,屏幕中一團黑氣包裹的白色小長方形角落也突然地粉身碎骨。
修這個空間的,是不是暗地裏吃了回扣?醫院實地裏的許洛秋暗罵一聲,拉起了杜莎莎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