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距離河麵有三十多米高,馬車掉下去之後曾濤就摔得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身邊混登登一片黃黃的水,就像是在東北的大醬湯裏一樣,什麼也看不清。
水太涼了,感覺就像是在冰水裏一樣,可能就是這股寒意才讓他醒過來的。
他剛一明白事就張著眼睛四處去找汪小蘋,然而四下裏茫茫然的,連那輛大車和馬都看不見,汪小蘋更是沒了影。
曾濤雖說會遊一點泳,但是那水性也就是一般般,像這樣紮進河裏好幾十米深的地方,按理說必死無疑。他自己也覺得那口氣再也憋不住了,這時候忽然就發現自己的身子在打轉。
河床上有一個漩渦,一股很大的吸力正把大量的河水朝一個洞眼裏頭吸著。
曾濤的身子也跟著那些河水奔向洞眼,不一會就聽到呼的一聲,他整個的人就給抽進了那個黑窟窿。
他心裏說這回可完了,沒想到進去之後突然感到一股涼氣撲麵而來。
身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爬起來之後他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裏好像是一間屋子,屋子裏沒有水,四壁都是大塊的石頭砌成的牆,上麵長滿了苔蘚,看上去少說也有一千年了。
曾濤呆了一會,眼睛慢慢適應了屋裏的黑暗。
這時他才看清原來這房間並不是方形的,它的左右寬約十二三米,長度卻有點超乎想象,自己盡力往最深處看,卻好像根本看不到頭似的。
就在那最深的地方隱隱約約透出來了一點光亮,是那種碧油油的有點像鬼火的光。
曾濤這才明白,自己之所以在這屋子裏能看出大體的輪廓,就是因為從那邊傳過來了一絲綠光,否則的話這裏應該伸手不見五指才對。
他貼著牆壁一點一點往前走,心裏怦怦跳得厲害。
曲曲彎彎也不知走了有多遠,好像這條道路通向地下深處,正在那裏心中打鼓,忽然就發現前麵又出現了一間大屋。
這屋子少說也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就像是某個單位的禮堂一般。屋裏空空的什麼也沒有,隻是在正中的地方放著一個巨大的黑物。曾濤定睛看時,不由得倒中了一口涼氣——
原來那竟是一口棺材!
棺槨巨大,有兩層樓那麼高。棺蓋也有一米多厚,似是用上好的紅木製成。年深日久即使是紅木也爛了,就從那爛掉的孔隙裏透出來了光亮。
那是一種碧青色的光,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光源,反正肯定不是電燈光,也不是油料燃燒出來的亮光。曾濤從來也沒有見過那樣的光亮,隻覺得它就如同是一種鬼火,或者妖怪的眼睛。一束一束,那種怪怪的光就從黑棺的上部、下部、前後、甚至棺蓋頂上逸出,當然是因為那些地方爛出了孔洞。
孔洞有大有小,那怪光的光束自然也有粗有細。爛出來的洞當然也不規則,有的窟窿像是人眼,有的像是獸爪,可以說奇形怪狀,這樣一來,那些射出來的光束也光怪陸離到了極點,看得讓人心跳不已。
呆了好半天,他發現自己不知為什麼竟然戰戰兢兢走到了棺材跟前,就好像是那棺材本身有什麼魔法,勾住了他的魂似的。
現在他離這巨大的黑棺太近,伸手已經可以摸到它。曾濤按理說嚇成了這樣,應該想法逃命才是,可是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的手腳都不再受自己控製,眼睜睜地看到自己伸出了一隻手,朝那棺體上摸了過去。
好濕,好涼,滑滑的如同鯨魚的身子。此刻他能聞到一股腐爛味,不是一般的腐敗,而是千年萬年才能形成的那種腐朽,一聞之下,令人有些暈迷。棺體朽得太厲害,他再用手往那棺材上觸碰的時候,竟然有爛掉的木渣滓往下掉。
曾濤嚇得身子直發抖,想往後退。那兩隻腳這時卻違背了他的意誌,它們反而往上挪動。棺體上有許多孔洞,腳踏上去,如同梯蹬一樣。過了一會,曾濤發現自己竟然爬到了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