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馬上從天上掉下來(1 / 3)

曾濤大張嘴巴,幹吧噠了兩下,竟然無話可說。

他現在才明白什麼叫撞到槍口上了。這家不僅是基幹民兵,而且,是一個頗有眼力的民兵。

他歎丁口氣,說:“我隻有一個要求,大哥給幫一個忙吧。”

那漢子說:“啥事?你說。”

曾濤道:“真正的事主是我,你把她放了。”

那漢子看了昏迷中的汪小蘋,說:“聽說這姑娘身手了得,開得飛車,手使雙槍哩。上邊指著名的要她,她叫……叫汪什麼來著?”

曾濤沒接他的茬,看著地上的鋤頭,尋思著如何脫身。

又看一眼汪小蘋,他知道無論如何是跑不掉的了。

那漢子問:“你們到底犯的啥事?俺瞅著你倆不像壞人嘛。”

曾濤就把前後經過,按一個農民的腦筋所能理解的,大致說了說。

那漢子一聽,不禁脖子粗了一圈,臉氣得通紅。他大罵:“共產黨的天下,還有這事兒?那汪權重還不成了林X?”

曾濤歎口氣,同意了他這不倫不類的比喻。

那漢子道:“既是這碼事,你們還怕啥?到省裏告狀去,實在不行,就上中央!”

曾濤費了十分鍾的時間,才向他說明白這不是告狀的事,汪權重手裏的材料每一樣都能要他的命,而他,一份像樣的材料也沒有。“打官司是要材料的。”曾濤提醒他。

那漢子朝著天棚翻著白眼,意思是在想主意,想了半天,他把眼睛又翻回來,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問:“那,大兄弟,你們打算咋辦哩?”

曾濤說:“想借大哥的地方把她的病養好,然後,一準就走,決不連累你們。”

那漢子好生氣:“俺一個臭農民,有啥連累的?還能不讓俺種地了?巴不得的哩。這樣吧,你們就在這呆著,想呆到啥時就呆到啥時,屁事都沒有。俺再想想辦法,俺就不信毛主席領咱打天下,到末了,讓白眼狼給成了精哩。”

說完,又給他們弄來紅糖水,讓他老婆給泡上薑,曾濤就給汪小蘋喂了下去。

都安排好了,他才下地去幹活,說有事的話,讓他老婆到河套地去叫他。

臨走時又囑咐那婆娘:“來人,就說是咱二姨家的姑爺。”

曾濤把紅糖薑水給汪小蘋喂完,自己又喝了兩碗玉米粥,這才感到又困又乏,身子就歪在汪小蘋的旁邊睡著了。

迷迷糊糊,就聽見有一個人進了院子,來在上屋,跟那女人說話。

那女人說:“死那去了,這好幾天也不見你一根X巴毛?”

那人道:“這不是給你送來了?”兩個人就在西屋裏調笑,那女人說:“哎呀,你個死急猴子,慢著點,別讓人聽見,等俺出去瞅瞅。”

就走到東屋這邊,在門口聽一會,又打開門看。曾濤假裝睡著,一動也沒動。那女人回去,不一會又浪笑起來,叫著:“哎呀。別恁地整,人家怪疼的……呀,你該死的,呀,別……別。”

那女人尖笑起來,氣都喘不過來地大叫:“你個死瘟豬,從哪兒學的花花腸子?”

不多時,女人的叫聲就變成了淫浪的**,一聲高一聲低,持續了好久。

把事幹完,那男人間:“剛才你去東屋瞅啥?”

那女人道:“還有啥?人唄。”

那男人一驚:“咋?還有人在?”

女人笑:“瞅你嚇的,不是,是過路的人。”

兩個人又說了會別的,那男人就要走。女人攔住他:“哎,咱要是能做長久夫妻,你幹不幹?”

那男人道:“巴不得哩,哪有那個命,剛子還不把俺活吃了?”

那女人呸了一口:“瞅你大老爺們,嚇成那樣,你還是隊長哩,就那麼怕他?”

那人道:“不是怕,是這事,你瞅哇,這個理沒法說嘛。”

女人道:“俺要是找到這個理了呢,你幹不?”

那男人躍躍欲試,說:“幹,那咋不幹哩?”語氣卻是不堅決,顯然不相信那女人能有什麼辦法。

女人道:“今天,合該咱們做長久夫妻,他剛子再也剛不起來了。”就把偷聽到的她丈夫同曾濤的說話,跟那男人學說了一遍。

那男人大為興奮:“那兩個逃犯,就在這?東屋?”

那女人間:“明白了嗎?”

男人道:“去找人,把他們抓起來?”

女人呸了他一口:“支書是剛子他叔,你要是讓他來抓了,剛子還不是沒事?”

男人問:“你是說——”

女人打了他一巴掌:“快去上公社啊,來回才八裏多,叫公安特派員來,不一切都結了?”

男人一拍屁股:“中,中,就這麼辦了。”

曾濤聽到一串興衝衝的腳步聲,從上房過院子,一直出了大門。

那女人過一會來這邊,先叫一聲:“還要薑不?”就推門進來。曾濤急把眼睛閉上,裝做睡熟。女人看了一眼,退回,在外屋呸了一口,就回自己的屋裏去了。

曾濤一翻身起來,思想開始緊急行動。

汪小蘋正在沉睡,炕頭正熱,但他必須立刻帶她離開。

北炕上的窗戶是打開的,有黃瓜秧從後院伸進來,還有一陣陣沙果的香味。曾濤悄然過去,從北窗一張望,見後院是一道柳條籬笆圈起的,院裏種的是時令菜,還有幾棵沙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