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下午四點鍾開始，汪小蘋就把車停在了這裏，為的是不在半夜時進大院，引起注意。
曾濤沒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女孩，竟能開車。
她大聲說：“坐好了，”就以高速朝大門口衝去。
那邊的崗哨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剛要上前阻攔，一見這車的瘋狂架式，早嚇得跳到了一邊。
他們的槍裏都是沒子彈的，隻有連長以上的帶班時才有，因此，在後麵追了兩步，連槍也沒得開。
吉普車朝南，開出市區，一路上曾濤不停地回看著後麵，看是否有車追來。
汪小蘋說：“放心，他們現在連怎麼回事還沒搞明白呢，不像是電影，你一跑，就有人追上來。”
曾濤看著，她熟練地開車，問：“你不會是汽車兵吧？”
汪小蘋道：“是羅書記教的，車也是他的。”
曾濤大惑，問：“是他的車？你偷出來的?”
汪小蘋點頭：“他有兩輛越野吉普，平時都放在二號車庫，這幾天，把這輛車拿到修理廠檢修，修理廠就在我們營房邊上，這車我又開得熟，偷它還不手到擒來?”
車開到皇姑屯，汪小蘋把一張車票掏出，遞給曾濤：“這是去廣州的直快列車，二點十五分的。”
一看表還有四十多分鍾，她當下把車開到遠離車站的黑地裏，那是一片麥田，中間有一道水渠，渠旁邊是一個土坯搭成的小小的泵房，裏麵沒有人，汪小蘋就把車停在此處，領著曾濤鑽了進去。
汪小蘋說：“在這等著好，別讓人看見車。”
曾濤對她的主見和果斷，真是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就默默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半晌才說：“這一鬧騰，你怎麼辦?”
汪小蘋說：“要是老想這個，我們就不會在這又見麵了。”說得曾濤啞口無言。
汪小蘋又說：“我自然有法子的，誰要你操心?”孩子氣就又露了出來。
她緊緊握著曾濤的手，使曾濤感到那雙小手的熱和情，那麼有勁，那麼傳神，不禁也捧起它們，輕輕吻了一下。
他說：“也許，咱們這是永別了。”淚水灑落下來，滴到汪小蘋的手上。
像被蜇了似的，汪小蘋把手猛地抽回，帶著哭腔說：“你為什麼這麼說?你……不想再見我?”
曾濤說：“再見麵，隻能害了你。”
汪小蘋激動地上前，一把抱住曾濤的臉，把它摟在自己的小胸脯前，緊緊地，壓得曾濤幾乎喘不過氣。
她的胸脯起伏得那麼厲害，曾濤能聽到裏麵有暴風雨一樣的聲音。
汪小蘋悲哀地說：“曾濤哥，以前我小，不懂得什麼是愛，現在，我長大了，我……我隻是愛你啊，你……你還看不出來嗎?”
曾濤抬起頭，用雙手捧起她的小臉。
盡管小屋裏的亮度使他很難看清，他卻分明看到了她臉上的每一個最細致的表情。
她此刻顯得那麼嬌美，那麼青春，曾濤想起了少年的相思夢，想起了幾年來為她所經曆的一切，特別是想起了她所帶給他的每一個心跳，每一次夢遺，怎能抑製住內心的激情，啊地一聲，把她小小的身子，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裏，第一次，兩個人的相愛的心貼到了一塊。
幸福的淚，兩個人的淚，就這樣流在了一起。
汪小蘋的身子軟軟地伏在他懷裏，發出淡淡的香味，一種處女的、令人心醉的氣味。
曾濤象夢囈似地說著話，表達著自己的渴念。
汪小蘋則一任他說著，自己把眼睛緊緊地閉著，在心裏發出同樣的聲音。
曾濤說：“蘋妹，我好愛你啊。”
汪小蘋說：“真的，曾濤哥?”
這時，曾濤把她的小臉捧到近前，看著，近近地愛慕地看著，四隻眼睛幾乎要交接，兩個人都知道下一步要發生什麼，渴望，已經把他們的全身燒得滾燙。
曾濤摸著她的光滑的臉，她的柔軟的頭發，把熱吻投在她的耳畔。
但是，汪小蘋的渴望的嘴唇伸了過來，小而圓，閃著珍珠般的光。曾濤和汪小蘋同時輕呼一聲，就吻到了一起。就像在夢中一樣，曾濤親吻著，吮吸著，要把汪小蘋的每一個少女的情，每一口香甜的氣息，都吮進自己的嘴裏，要把她整個人融化到自己的身體。
她的小嘴唇包含著那麼多韻味，那是少女所特有的純情，是聖潔的女孩的愛，是情竇初開時，上帝所給予一個處女的最真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