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濤想到此節,頓時絕望得又一聲長歎,心如死灰。
汪小蘋關切地看著他,問:“你……你怎麼了?”
曾濤說:“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啥?”
汪小蘋說:“那……真是你幹的嗎?”
曾濤反問:“你不相信?”
汪小蘋說:“他們都相信。”
曾濤要笑,說:“你呢?”
汪小蘋想了一會說:“我不信。”
曾濤吃驚地看著她,不知她是什麼意思。
汪小蘋繼續道:“我總覺得,爸爸說的不一定全對,這裏麵肯定還有什麼原因。曾濤哥,你不是壞人,到什麼時候,我都相信這一點。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她的眼淚流出了眼窩。
曾濤看著她,衝動之下就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小手。
她不相信曾濤是壞蛋,也不能想象她的父親是惡魔,這就是她的世界的平衡。
曾濤不想進一步傷她的心,不想讓她卷進來。
這個漩渦太可怕了,他寧願她永遠也不知道真相,生活在幻想裏。
他隻要她相信他,而且,要幫助她證明這一點。
於是,曾濤就把自己如何因**罪被抓,又如何因此而家破人亡,跟她說了一遍。
汪小蘋這是第一次知道,曾濤的**罪,乃是因她而起。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說你——那個,是因為——跟我?”
曾濤淚水濕潤了臉頰,反問她:“除了你,我那時還接觸過任何女人嗎?”
汪小蘋胸脯一下子起伏起來,小臉通紅,咬住嘴唇,才沒有大哭起來。
她瞪著眼睛,憤怒使她肩膀直哆嗦。
她問道:“為什麼他們那麼壞?為什麼那麼壞啊?”
她不知自己該說什麼了,一下子撲在曾濤的身上,縱聲大哭。
門口的崗哨不安地伸進頭,看了一下,又把頭縮了回去。
哭了有五六分鍾,汪小蘋才收淚起身,第一次,曾濤從她的臉上看到了恨,那是對她父親、對所有不公平對待曾濤的人的仇恨。
她說:“我這就回穆蘭,找爸爸去,問他為什麼陷害你,害你們全家。”
一想到曾濤受的可怕冤枉,想到自己少女時的好友曾英英的慘死,她實在忍不住,又哭了一場。
曾濤說:“你已經是書記夫人了,還這樣小孩子氣。你一質問,他就承認錯誤了?天下沒有這麼簡單的事。”
汪小蘋紅著臉說:“你要是再這樣叫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曾濤奇怪:“既然結了婚,為什麼還不能叫?”汪小蘋說:“你們鬧出那麼大的事,全市都轟動了,公安局去了有好幾十人,還能結什麼婚?羅書記都快氣昏了。他當時跟公安局的兩個局長還發了脾氣,說這事他一定要自己查清楚,要他們公安局少狗拉耗子多管閑事。”
曾濤問:“那我現在還在監獄醫院?”
汪小蘋說:“這是JQ野戰醫院。給你做手術的醫生,可是東北最好的,要不,你早沒命了。”
曾濤說:“看來我得感激羅書記了?”
汪小蘋搖搖頭:“他恨不得能親手殺了你。隻是,他要把這事查明白,到底是不是像我父親說的那樣,總之,在他的家裏鬧出這麼一件事,他絕對受不了,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說到這裏,汪小蘋激淩淩打了個冷戰,看著曾濤,目光可怕:“你說,我父親他……他有可能是……是……”她不敢往下說了,甚至連想都不敢再想。
曾濤說:“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你……你也不要著急了。告訴我,那個羅書記打算把我怎麼辦?”
汪小蘋說:“一旦審清楚,就交給地方處理。”
曾濤沒言語。
屋裏頓時靜了。
汪小蘋忽然說:“曾濤哥,我幫你逃出去。”
曾濤說:“不可能。羅書記不是傻瓜,他讓你來,後手可是防得嚴嚴的,知道你跟我好過,還能不防著你放我?再說,把我放了,你這一輩子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