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文想到自己一家的慘案,尤其是兩個無辜姐姐的慘死,心都裂了,這一切竟都是自己的親身父親所為,令他發狂。
他又顫聲問:“後來你又去哪裏害人了?”
汪權重說:“到了J市,我找到那個汪權重父親的老戰友,果然沒有受到懷疑。相反,他很喜歡我,把我當親兒子一般看待,安排我在機關裏做了事,級別相當於一個副科長。後來,他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我。我幹得不錯,沒有多久,就升為正科級。特殊時期開始,老頭就被批鬥,一賭氣,他就跳江自殺了。我和他女兒到沒受什麼影響,因為那時我們已經在穆蘭縣安家落戶,我當了縣委宣傳部副部長,部長,副書記,一直到縣委書記。現在,很快就要提我為地區第二書記了。”
郎文淒慘地說:“踏著親人的血肉,你一路順風啊。”
汪權重低頭,不再說什麼。
曾濤這時蘇醒過來,聽著這一切令人發指的故事,激憤難平,胸口處的血流得更多了。
就聽郎文問汪權重:“你什麼時候參加的白花幫?”
汪權重說:“我?啊,你們就是綁七姐的人啦?”他忽有得色說:“我參加白花幫?笑話。我不是參加白花幫,而是要徹底消滅它。這些年來,想到我家的慘事,跟這白花幫大有關係,因此,我利用一切機會多-方調查,終於掌握了幾個前白花幫成員。通過他們,我搞到了白花幫的名單,準備在最近就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樣,就為你母親和多少受害人報仇了。”
最後一句,他說得已是慷慨激昂。
郎文一聲冷笑:“恐怕,你是為自己搞了一張大大的升官符吧?你自殺,才是最正確的辦法來為我媽報仇。”
說得汪權重又啞口無言。
郎文又問:“你在這裏幹什麼?”
汪權重說:“我的女兒,就是你的妹妹,今天結婚,我自然要來的。”
曾濤聽到此處,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睜開眼睛,發出了痛苦的一聲。
郎文一扭身,發現曾濤還沒死,一驚,忙爬過去,撲到他身邊,看他的傷勢,把刀也丟在了一邊。
發現曾濤還有搶救的希望,他回過頭,剛要命令汪權重去找人,把曾濤速送醫院。卻見汪權重已經把那匕首搶在手裏,照著郎文的後背就是一下。
郎文一閃,無奈身子殘廢,如何閃得開,刀子正好插進肺葉。
郎文大叫一聲,一下子就撲倒在地板上,像一隻中箭的雞一樣抽搐。
好在因為他一閃,刀進得不深,他還能說話。
回過手,他自己把刀拔出,他竟坐了起來,把血淋淋的刀朝汪權重遞過去,聲音無法連貫地說:“好……好……你、你……來……吧。”
汪權重把刀一把奪過,又一下要刺在郎文的心髒上。
郎文雙手一抓,才沒有刺中,有一小半紮到了左邊的肝區。
郎文的嘴裏吐出大堆的血沫子,殘廢的身體因為劇痛而抖動。
曾濤見此情形,發豎眥裂。就在這時,外邊有人聽到了郎文的慘叫,咚咚咚的腳步聲朝這邊跑過來。
汪權重見郎文還能喘氣,就一腳踏上去,把那柄插進一半的刀踩進胸中,連刀柄都埋了進去。
郎文大瞪雙目,慘嚎一聲,已然氣絕。
曾濤哇地一哭,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竟然爬了起來,一下子撲到郎文身上,叫著:“大哥啊,”就用手拔那隻匕首,哪裏拔得出來?
便在此時,外麵一下子擁進來好多人,見到這裏的一片血腥景象,都驚呆了。
汪權重衝人們大叫:“快快快,他殺死了一個人,快把他抓起來,”手指著曾濤。
此時曾濤伏在郎文身上,手還緊握著那個刀柄,自己身上,更是血漿大片。
他沒有看見朝他衝過來的兵,也沒有理會人們說什麼。
因為他看見了汪小蘋,她一身新娘子打扮,從人叢中擠過來,見到曾濤的可怕情形,尖叫一聲,就倒在了人堆中。
曾濤自己也失去了知覺,不知道是如何被帶走的。
對郎文的被慘殺,遠遠痛過了那紮在他自己身上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