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打電話的人了嗎?”他有些 緊張地看著我。
“我希望發現了。”
大衛的眼睛和他母親一樣,是灰色的。他皺起眉頭。“是誰打的?”
“一個叫萊斯特?貝恩斯的男孩。你認識他嗎?”
大衛將目光移開,盯著麵前的零件。“認識。”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衛聳聳肩。“我跟他是泛泛之交。他看上去是個不錯的人。”他仍然皺著眉頭。“他承認那些電話是他打的?”
“沒有。”
大衛拿起一個螺絲刀。“你們怎麼找到他的?”
我告訴他我們的方法。
“他的麻煩是不是大了?”他的螺絲刀一直停留在一顆螺絲上,一動都沒有動。
“看來是這樣。”
“你認為他會受到什麼處罰?”大衛的聲音似乎有些緊張。
“我不知道。他沒有前科,有可能被從輕發落。”
大衛想了想。“也許他這麼做隻是開玩笑。我的意思是說,沒有人因此受到傷害。他隻不過讓學校停了一會兒課。”
“很多人可能受到傷害,”我說。“如果人們驚慌失措並引起其他事故的話,那可就不是開玩笑了。”
大衛顯出固執的神情。“我們演習過火災時怎麼疏散,不會出什麼事的。”
大衛放下他的螺絲刀。“你認為是萊斯特打的嗎?”
“有這種可能性。”我盯著他。
大衛沉默了一會兒。“爸爸,當學校接到第一個電話時,你找所有缺勤的學生談過嗎?”
“我沒有,但我們局裏的人找他們談過。”
大衛咧嘴一笑。“爸爸,那天我也缺勤。沒有人找我談話。”
“我認為那是不必要的,兒子。”
別人的孩子可能會做那種事,我的孩子不會。但現在我等著他說下去。
大衛吃力地說:“今天早晨我也缺勤。”
“是的,”我說。
“最後追查到幾個孩子身上?”他看著我的眼睛,一眨不眨。
“三個,”我說。“但我們發現,其中一個不可能打電話。他在另一個州的醫院裏。”我打量著大衛。“那就隻剩下兩個 嫌疑人了。萊斯特?貝恩斯——還有你。”
“很幸運,是嗎?今天下午第三個電話打來時,我在學校,那就隻剩下可憐的萊斯特了。”大衛的臉上露出勉強的微笑、
“對。可憐的萊斯特。”
大衛舔舔嘴唇。“萊斯特的父親站在他那邊,是嗎?”
“當然,父親總是這樣的。不管他是一位工程師,還是——一位警察。”
大衛似乎在冒汗。他一言不發地擺弄了化油器一會兒,然後他歎了口氣,抬頭盯著我的眼睛。“爸爸,我想你最好把我帶 到警察局。萊斯特沒有打那些電話。是我打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那麼做是想開開玩笑,鬧著玩,沒有任何惡意。 ”
我不想聽到這些話,但現在我還是感到驕傲,我的兒子不願別人代他受過。
“但是,爸爸。我隻打了兩個電話。今天下午不是我打的。”
“我知道。那是我特意打的。”
他的眼睛瞪大了,好一會後他明白了。“你想掩護我?”
我疲倦地笑笑。“我不應該做那種事,但是,當牽扯到他的兒子時,一個父親並不總是很清醒的。我希望也許最終真是萊 斯特。”
大衛用破布擦擦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想我應該告訴他們,那幾個電話都是我打的,爸爸。沒有必要把我們倆都 卷進去。”
我搖搖頭。“謝謝,兒子。我會告訴他們我的所作所為。”
當大衛看著我時,我覺得他也為我感到驕傲。
“我們先吃晚飯,”我說,“然後我們打電話給萊斯特的父親。晚半個小時沒有關係。”
大衛咧嘴一笑。“可是這對對萊斯特和他父親可是關係重大啊。”
當我們一回到屋裏,我就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