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楚智宸就下定了決定,等學有所成的時候,一定要找到那個猖狂的妖怪,一雪前恥。
初見陸灝的時候,他差不多第一眼就確定了他的身份,但是對他的百般試探,卻不約而同地全部落空。不管是麵上的,還是私底下的,還是偶爾做事遇到的、看到的,他都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現一絲一毫的證據,證明他就是當年的那個不知原形的大妖怪!
而且,他調查得很清楚,五百年前,陸灝的的確確整整一百年的時間都呆在另外一個叫做黑亞的平行小世界裏麵,不大可能有時間在那個跟人間差不多的小世界裏麵作案的。
可是,正如沒有證據直接證明陸灝就是當年那個人一樣,他身上表現出來的個性特征卻是全部都在間接證明他應該就是當年的“向磊”,那個冒充人類的妖怪!
後來,顧藍煙出現,他發覺他身上那種特製跟五百年前的某人也很相似的時候,卻又驚訝地發現陸灝跟他居然是初次見麵,兩個人在此之前根本就不認識。
如果兩個人不認識的,如何會在五百年前一起合作呢?
如果說陸灝的演技完美,可以表演出他跟顧藍煙是初次見麵,以前兩個人都不認識對方,但顧藍煙,他卻是很肯定的,他沒有那個演技,他是實實在在的不認識陸灝!
再到後來,小蓮花的出現又打破了他的想法,她說顧藍煙跟陸灝之間居然有一個女兒是神獸鳳凰,而在隨後不久,就真的出現了一隻鳳凰,還口口聲聲地說著它是陸灝跟顧藍煙的孩子!
奇怪的地方不是小蓮花的未卜先知,而是小蓮花的口吻,她說這話的時候,分明就是在說陸灝跟顧藍煙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了神獸鳳凰的孩子。
也就是說,孩子的事情,是在之前發生的,而不是在之後發生的。小蓮花更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在稱述發生過的事情。
可,現實是,這件事情並不是“之前”就發生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隨後才發生的。
這所有矛盾的現象跟楚智宸之前發現的關於陸灝裴北辰以及顧藍煙之間的負責問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似乎事實就是那樣的,但卻一點都經不起理論的推斷,隻要稍加仔細地想想,就會在短短的時間裏麵發現很多矛盾的地方,矛盾得根本不能再繼續推斷下去了。
“你多少歲了?”楚智宸想來想去,這些矛盾的事情,要想解決,唯一的接入口,好像也隻有顧藍煙這邊才行。
不管是陸灝還是裴北辰那都是成了精的人,要想從他們的嘴巴裏麵套出什麼信息來,隻可能是誤導自己的假消息。
去找貌似知道不少事情的小蓮花,也是不大可能的,她畢竟是仙班的仙子,又是剛從妖怪位列仙班的,他作為妖班的班長,尤其還是妖怪的身份,還是優先避嫌的。
當然,最主要的考慮,楚智宸還是覺得小蓮花算是裴北辰的人,給他假消息的概率跟一如三餐般正常。
反觀顧藍煙這邊就不一樣了。
他對他也算是有多日的了解,知道他並不擅長說慌,雖然對陸灝諸多依賴,卻並未被陸灝控製,被他套出真話的概率跟在小蓮花那裏聽到謊話的概率是一樣一樣的。
而會問顧藍煙的歲數問題,也是他某處懷疑的所在。
他對顧藍煙的真實年齡,一直都推斷不出來,說是有上千年的妖齡的話,看那單純的性子以及其展現出來的法術,似乎說是兩百歲都有些誇大了;但說是不足千年的話,那一身似仙似妖的氣息,卻也不大可能是幾百年的妖怪可以修煉得出來的——話說,就算是那種上萬年的大妖怪,他也從未聽說過誰在沒有經曆劫數位列仙班之前,能把仙氣給修煉出來的!
還有一點,也是讓楚智宸懷疑的地方,一般妖怪都是看原形來推斷其妖齡的,但這顧藍煙他卻沒有辦法看出他的原形是什麼,而這跟陸灝的情況卻也不是一樣的。
陸灝是強製性地動用了自己高強的法術,讓那些想要看穿他原形的人全部都會受到他的法術反彈,除非是法術高於他,能將他的封印拆除的,一律都沒有辦法看穿他的原形;但顧藍煙卻沒有施展任何的法術,任何人都能用法術去看他的原形,不會受到任何的法術反彈,但同樣的,除開他變幻出來的那個人類模樣,他們也不會看到其他的什麼。
楚智宸知道,在以幻化為天賦的狐狸一族裏麵,有一種秘傳的幻術,那就是將自己的原形跟幻化出來的形象緊緊地貼合在一起,讓自己的原形也變成自己幻化出來的模樣。這樣,不管是誰動用法術去看,也不能看到其真實的原形了。